薛绵绵压低声音:“我家公子擅长口技,如果让他易容成张嬷嬷的模样,模仿张嬷嬷的声音,岂不是就能骗取白霜霜的信任?再想法子套套话,想必弄清楚当年的真相不是什么难事。”
沈银翎好奇:“薛伶还会口技?”
“他单名一个‘伶’字,是幼时他养父为他取的。他养父在进尚书府做事之前,乃是街头卖艺的伶人,精通各种杂耍,他的口技就是他养父教的。”
沈银翎更加好奇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薛绵绵攥紧小手帕。
她幼时顽劣娇气,一旦哭起来谁也哄不好,母亲实在没办法,就挑了同龄的薛伶去后院给她表演杂耍。
那时的薛伶沉默寡言,但表演口技却很有一套,无论谁的声音他都能模仿,就连动物的声音也能模仿的惟妙惟肖。
知道她喜欢看他表演,母亲就时常让薛伶来后院给她解闷儿。
只是现在薛伶身份尊贵,已经不可能再用口技哄她高兴了。
沈银翎见她一脸难堪,就没再追问,只说道:“薛伶厌恶我,就像我厌恶他那般,想让他出面帮我,只怕有些困难……”
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沈银翎的目光落在薛绵绵身上,像是看待一只待宰的肥美小羊羔。
薛绵绵打了个寒战:“昭昭,你这是什么表情?怪吓人的。”
沈银翎微微一笑:“我去找薛伶。”
“等等!”薛绵绵叫住她,“这个时辰,恐怕他和太子殿下已经离开了沈园。我听说今天十八肆大街上新开了一家酒楼,叫什么爱神降临西餐厅,听着好生新奇。太子妃在里面预定了位置,请了许多人人吃酒赴宴,他和太子殿下大约也去了。”
西餐厅?
沈银翎在殷珊珊口中听过这个词。
没想到,殷珊珊还真把酒楼开起来了。
她又问道:“今天又不是特殊的日子,沈云兮怎么会想到请人去酒楼赴宴?”
“你还不知道吗?沈行雷从边关回来了。”
沈银翎蓦地一凛。
沈行雷是沈云兮的嫡亲二哥,也是她的二堂兄。
沈行雷自幼跟随爹爹习武,可以说一身本事全是爹爹教的,就连最开始去战场打仗,也是爹爹和兄长亲自带着他,兄长为了扶他一把,甚至主动揽下他在军中的过失,反倒把自己的军功让给他。
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居然忘恩负义到跟沈炎一起栽赃陷害她的父兄,指证父兄在军中克扣粮饷、虐打士兵、勾结敌寇!
薛绵绵又道:“我听公子说,你婶母安排沈行雷和我二妹妹相看,彼此两家都很满意。沈云兮这次在酒楼筹办宴饮,也是为了给沈行雷和我二妹妹制造相处的机会,以便培养感情,撮合他们尽快完婚。”
沈银翎本就想去找薛伶,听见沈行雷要和薛晴晴相看,更来了兴致。
她道:“如此,我可就非去不可了。”
爱神降临西餐厅坐落在京城十八肆沿河大街上。
殷珊珊下了血本装修,店面精致幽雅,选用了无数块透明琉璃拼接成墙面,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熠熠生辉,店内曲径通幽,养着各种花卉植物,巴掌大的小灯笼挂满了一株株翠绿松柏,颇有火树银花之感,据店里的小二介绍,这叫圣诞树,专门用在冬季装饰。
“我听说他们店招待客人的丫鬟小厮不叫店小二,叫什么侍应生。”薛绵绵蒙着面纱,“你瞧,他们穿的也好奇怪呢,他们管这个叫衬衫、西服、西裤。”
沈银翎望去,这些端着盘子来往穿梭的小二们,穿着统一的黑白相间的衣裳裤子皮鞋,领口还打了个奇怪的结。
墙壁上挂着的巨幅装饰字画也很古怪,线条扭曲色彩浓烈,饶是沈银翎擅长书画,也认不出这画的是什么东西。
小二哥笑眯眯地介绍道:“这些画是我们老板娘亲手画的,据说是后现代主义抽象风格,她说没有艺术细胞的普通人根本品鉴不了,只有精通艺术的天才才能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
薛绵绵叹息:“昭昭,这些话我简直一句也听不懂。这位老板娘可真是个神人。”
沈银翎好笑。
这些字词,也只有殷珊珊才能说得出来,也不知道她都是从哪儿学的。
两人预定了临河的位置,刚落座,殷珊珊就突然跳了出来,身后还跟着高征。
殷珊珊得意洋洋:“姐姐是来偷师的吗?”
沈银翎:“……?”
殷珊珊晃了晃手里的名册:“你大概还不知道吧,我虽然是这间西餐厅的老板娘,但我事事亲力亲为,所有顾客名单我都会过目。今天开张第一天,你就迫不及待地预定了这里的座位,不是来偷师的又是什么?你怕我鬼点子太多,彻底抢走夫君的宠爱,所以打算向我偷师,我分析的没错吧?”
沈银翎:“……”
她真的,完全不理解殷珊珊每天都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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