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平安让吕奉山当“刺探”。不光因为对方欠自己的人情。还因为他绝对适合干这个。
虽然赵平安对于千手菩萨的本领至今还不能完全了解，但赵平安感觉的到，它的能力，有某种让人“上瘾”的成分。
赵平安知道，对于能上瘾的东西，正常人抵抗力很差。
但吕奉山这样的强迫症反倒好一些。
赵平安自从当和尚以来，也越来越发现万事万物都有两面。
就比如吕奉山，这家伙的强迫症对平时做事是个严重的缺点。
但只要赵平安巧妙利用，却足能驱动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刺探”。
接来下，就是等。
吕奉山让赵平安在自己的房间里等自己的消息。因为他的房子下有“咒印”，不会被外人偷听。
不过……等待吕奉山归来的这段时间，可能是赵平安这辈子最无聊的一段时刻。
因为吕奉山的房子太干净了。这让赵平安感觉自己坐在他哪件家具上，都是一种犯罪。
无奈，赵平安只能坐在地上。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赵平安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必须得给自己找点事，要不然他怕把自己也憋成强迫症。
这个时候，赵平安又想起了怀里的那只红盖头。
既然闲着无聊，研究一下苦乐他媳妇，貌似也不错。
随着所思，赵平安将那红色的盖头覆盖在自己脸上。并点燃了一根蜡烛。
吕奉山的屋子里虽然没有铜镜，但因为他的桌椅、板凳、铜器摆设都光可鉴人，所以赵平安还是能看见许多不一样的东西。
特别是他用来洗脸的铜盆，直接就能反射出，
在赵平安侧后的那只床榻上，端坐着一个红衣女人。
再次看见红衣女，赵平安依旧忐忑。
不过几番接触下来，他也没了最初的那种惊恐。
与红衣女对视大概十几秒后，赵平安继续与她的沟通。
他又一次问对方道：“我按照你说的做了，没有听‘它’的话。那么千手菩萨到底是什么，你能告诉我吗？”
对于这個问题，那红衣女颤抖着使劲摇头。
仿佛，赵平安的这个问题让它感觉很恐惧。
普普通通一个调查，赵平安不知道恐惧在哪里。
不过能让她吓成这个样子，也从侧面说明那“千手菩萨”不一般。
见问不出千手菩萨什么，赵平安就改问对方：“你说你是尸仙儿……什么是尸仙儿？”
对问，那女人不摇头了，
然后，他又冲赵平安跪在地上，使劲的撞头，使劲的流血……
那不忍直视的画面让赵平安明白，
她这是墨水又不够用了。
在不知道拿她粉碎的脑袋撞击地面多少回后，红衣的女人才停止了磕头。
然后和先前那次一样，伸出纤细的指头，沾染着地面的鲜血，凭空写字。
“咯吱吱……”
隔着红盖头的赵平安，又一次在铜盆的反光面上看见了东西。
只是这一次他看见的不再是一些简单的字迹。
而是一连串的“幻象”……
红衣女生前的幻像。
铜镜里的幻象应该比赵平安现在的时间轴靠前一些。因为那个时候，红盖头女人的老公“苦乐大师”还没有断手，也没有失去耳朵。
不过在那个幻象中，苦乐依旧是个烂赌鬼，把家里的产业输了个一清二白，还不知道收手……
直到……他遇见了降虎寺的主持，普渡上人。
接下来，一切便都和苦乐所说的不同了。
普渡上人并没有开导苦乐，劝他戒赌，而是反问这家伙“想不想把输掉的东西都赢回来。想不想比以前更富有，更风光。”
没人能拒绝这样的诱惑，特别是一个高僧和你说的这种话。
于是，苦乐以为自己命中注定要发财了。
于是，苦乐被高僧带到庙里，受戒出家，并参加了一次……千手菩萨的灵修。
修炼的细节，赵平安没有看见。他只看见大概几天后，没了两只耳朵的苦乐疯疯癫癫的从山上下来了。
那时候，苦乐的媳妇似乎还没有放弃这家伙。见对方没了耳朵，吓的不行。忙问“当家的去了什么地方？”没了耳朵，是因为“追债”还是因为“肉赌”？
对问，苦乐笑嘻嘻的，只一个劲儿的说他悟了。他从此之后要戒赌，要和媳妇安心的过日子。
他那媳妇是个正统的好媳妇，见当家人回心转意，便满口答应着，给苦乐做了一桌子好菜。庆祝当家人洗心革面。
苦乐也很感动。于是他拿出当初娶媳妇的时候，那女人穿的衣衫、嫁妆，让她打扮好，准备入洞房。
苦乐还说，自从娶她过门，一次都没碰过她，现在想想，媳妇对自己不离不弃，是真的好，不像那些勾栏里的贱货，没了钱，就连亲爹都敢扔。
所以，今天晚上，他想和媳妇重新拜一回天地，入一回洞房。正式要了她。
女人被洗心革面的老公感动的哭。当天晚上便穿着红嫁衣欢喜的等。
然后……苦乐要了这女人。
但要的是她的命。
当晚，苦乐用麻绳勒死了自己的媳妇。
然后他按照“菩萨”的提示，隔着红盖头，用大锤把这女人的脑袋砸碎。
之后，他在这女人的五官、九窍和骨裂里，插了九十九根线香。
这些线香燃烧完毕的香灰封印了女人的九窍，让她三魂七魄不得出。
红色的嫁衣斥退了鬼魅，让牛头马面这类阴差不敢入。
如此一来，这女人，便成了不阴不阳，死而不灭的特殊存在。
再之后，苦乐把媳妇和五种毒虫放在一起，钉在棺材里，九九八十一天……
八十一天之后，苦乐打开棺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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