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晏等人议事到了深夜,衙役端来饭食时,几张桌案上,还堆积着厚厚的案宗。
送来文书的大名县、冠县知县和县丞则是一脸的轻松,若非他们拼命护着,这些文书早就被刘知府一干人等销毁了,有这些东西在,他们至少不会被论罪。
尤其是大名府知县曹锐,他之前就上过奏疏,弹劾大名府军器作坊账目混乱,还因此被打压,如今这反而成了他晋升的台阶。他还留下了满满一牢房的犯人,审出那么多口供,这些都是他的功绩。
徐恩揉了揉眉角,事务太过繁杂,即便他带了许多官员前来帮忙,却依旧不能在短短几日内理清楚。
“简直太多了,”徐恩道,“光是韩同案就牵扯数十条人命。”
更别提参与这桩事的官员有多少了。要是仔细问起来,大名府的武将,几乎没有几个能置身事外。
“吃点东西吧!”
徐恩饥肠辘辘先起身:“事情太多,总得一点点的做。”
官吏们松了口气,吃过东西今晚应该能散了,专心致志连续弄了几个时辰,他们其实早就熬不住了。可是王晏一直不肯发话,谁也不敢说什么,王家父子做事规矩大,事事都要严谨,做过京官的人都知晓,夜里最热闹的就是王相公府门口,总会有小厮等着自家大人从王府出来,有时几位大人干脆都不能回府,第二日一同结伴去上朝。
现在看来,这位小相公也是如此。
多亏还有这位徐都知,不然头一日大家就要筋疲力尽。
徐恩为众人说了话,这才将文书封存,各自去歇息。
从衙署里出来,徐恩叫住许怀义:“你跟我过来说话。”
许怀义和徐恩是表亲,这次来大名府,徐恩特意走了关系带上许怀义,就是想要让他趁机立功。
两个人的关系就像王晏与贺檀,平日里走的亲近,只不过许怀义性子太过执拗,在朝中得罪了不少人,徐恩不好在人前与他来往太密切,生怕哪天就被他牵连。
徐家、许家若是都完了,连个搭救的人都没有。
两人走到住处,进了屋子,将下人遣出去,徐恩才开口道:“之后就将精神都放在军器作坊的账目上,一定要查明那些军器的去向。”
许怀义生得就比寻常人要黑许多,平日更是板着张脸,很少露出笑容,听到这话,他眉头紧皱:“大哥不准备查别的了?”
徐恩见他不开窍:“王晏既然已经给了好处,我们照做就是,到时候皆大欢喜,他有他的功劳,我有我的功劳,他沾手的事就让他去解释,我们何必再查一遍?”
说到这里,徐恩脸色沉下来:“你之前得罪了谢枢密,不可再惹恼了王家,那样的话,可就真的无路可走了。”
几个月前,谢家那位老相公突然过世,许怀义去查问案情回来,非说这其中有蹊跷,因此上奏朝廷,请仵作重新查验老相公尸身,还要审问谢府一干人等,弄得朝廷上下议论纷纷。
谢枢密再三确定老相公的死是意外,当日有仵作查验了尸身,问过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这样一通下来,已然耽搁了谢家为老相公治丧。
老相公操劳一生,突然撒手人寰,已经让谢家措手不及,尸身若是再被人几次翻看,到死还不得安宁,谢家人如何能承受这些?
徐恩私底下找到许怀义,苦口相劝,让他莫要再提此事,哪想到许怀义依旧坚持己见,还找出证据,怀疑当日老相公摔倒并非意外,而是遭人毒手。可谢家上下确定没有外人出入,花园中也确实没有发现外人的足迹。
这不就是将矛头指向谢家众人?
谢枢密哪里受得了如此质疑,只得答应再次让仵作前去,结果…自然是没有查出任何问题。
谢家受辱,谢老相爷被惊扰,这些罪过自然就落在了许怀义身上。
许怀义从一个年轻有为的大理寺丞,一下子被贬去了刑部。这还是许家和徐家上下打点的结果。
徐恩这次带许怀义来大名府,就是眼见好不容易遇到一桩大案,许怀义若是能趁机立功,就算无法再回大理寺,至少能让官家起了再用他的心思。
许怀义就似没有听到徐恩的话,自顾自地道:“王晏在山中杀了妖教之人,这合乎常理,但他又遣桑典等人,追查到妖教人落脚之处,将留守的妖教徒诛杀殆尽。这其中必有什么缘由。”
徐恩瞪着许怀义,不知说他什么才好:“你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王晏故意杀人灭口?他与妖教有什么关系?”
“那倒未必,”许怀义道,“但仔细想来,总是不对。”
徐恩面色更加难看:“我看你是脑袋坏了,看什么都有蹊跷。”
许怀义却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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