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石圭山上，晨光摇曳，雾气氤氲，草木稀稀，松涛声声。
张四渠一早便来到山脚下，眼前这座山并不巍峨，也不险峻。
但似有瑞光映照，祥云不绝。
张四渠身后跟着管宁、邴原二人。
早晨，张四渠起的很早，没敢惊动其他人，便蹑手蹑脚出了门。
刚来到前院，就看见两个读书人，在那里摇头晃脑，一看果然是管、邴二人。
一人手捧书卷，口里念道：“君子和而不同，君子贞而不谅……”
一人双手背在身后，嘴里低语：“诚者自成也，而道者自道也……”
见张四渠走过来，二人赶忙过来见礼。
“二位先生，这是在……晨读？”
张四渠有些将信将疑。
“先生说笑了，我二人在养浩然正气。”
见张四渠不解，管宁笑着解释：“儒家养正气，道家修真炁，佛家化怨气，我们儒家讲究入世，和你们道家的修炼方式自然不同，我们的修炼也可以说成是养气，养正气！”
“不错，圣人曰，「吾善养浩然正气」其实我们就是在养精神，养人格！”
邴原也补充道，“正气，是日积月累产生的，并不是一时的正义行为。我们需常自省，常积累，常感悟！”
张四渠点点头。
“所以你们就从先贤的名著、手札中学习他们的精神，感悟他们的人格？”
二人赞许地点头。
“那不就是在晨读嘛！”张四渠心里嘀咕。
“我大概明白了，你们的修行就是升华自己的精神，如果没办法自我激励，也可以靠别人来激励？”
张四渠向二人投去询问的目光。
“不错，可以这么说！”
“我念首诗，二位先生看我理解的是否得体。”
管宁、邴原俱露出迫切之情，神情专注地望着他。
只见张四渠，慢慢抬起头，挺直腰杆，双手自然垂立在身后，似是望着远方。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
管、邴二人一呆，一语道破正气的玄妙。
还未等二人反应，又听见张四渠口中念道：
“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
“妙！意境开阔，气势磅礴！”邴原低声自语。
“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
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张四渠一口气将文天祥的《正气歌》念完，觉得身后的两人没了动劲，回身望去。
管宁、邴原浑身冒着白气，二人的精神正以极快的速度在升华。
管宁身体微微发抖，口中默念：“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哈哈，不错！不错！甚为贴切！”
“好诗，好诗啊！”
邴原泛泪，叹道，“古之先贤也未能如此明义，先生受我一拜！”
二人同时拜服。
“古人的礼节真多！”
“我都说了，诗词是块砖，哪里需要我哪里搬！我只是个诗词的搬运工！”
“如果念首诗都可以提升境界，我不介意改修儒家养气！”
内心一阵喃喃。
张四渠见时间不早了，便起身要离开。
“先生这是要出去？”邴原开口询问。
“我去登石圭山！”张四渠答道。
“我二人陪先生一同前去。”
“不用了，你们还是在家晨读吧！”
“晨读？”
“养气，养气！”张四渠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无碍，我二人今天已经在境界上有了很大提升，精神有一次大的升华，很难再有所突破！”管宁还是坚持。
“不行啊，山里有神仙打架，比较危险！”张四渠如实说道，不希望他们跟着出事。
“哈哈，怎么可能？”
“你们不信？”
“不敢不信先生的的话，不过圣人曰，子不语怪力乱神！”
张四渠翻了一下白眼，无语说道：“子不语，不是真没有！”
没办法，在二人的坚持下，张四渠还是同意带上他们一起上山。
“先生，刚才的诗可有名字？”
张四渠挠了挠头，“正气歌！”
“果然贴切！”
“诗的最后两句说的是哪两位名人的典故，学生才疏学浅，没听过，还希望先生解惑！”
管宁问出了来时一路上的疑虑。
张四渠这才想起来，这首诗中的最后两位乃是严颜和嵇绍的典故。
“这他么的，两个典故还没发生呢，怎么解释？”张四渠腹诽。
“小人物，小人物！”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
先生不愿意说，管宁也不再好多问。
说话间，张四渠抬头看到山腰一处平坦地，五彩光华笼罩，形似半球，倒扣其上。
“难道这是法阵、结界？”
管、邴二人也抬头望去，果不其然。
一时间又张大嘴巴，开始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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