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掌柜，大人大量，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啊。”老韩恭维道。
“此一时彼一时，你们的外债有多少？我并不知道，或许超过百万两，这买卖风险太大，我可不干。”殷多一脸奸商的坏笑，仿佛已经看到了白花花的银子。
“殷掌柜，有事好商量。”
殷多故作为难状，思索良久，才缓缓开口。
“也不是不可以……”
“殷掌柜，有话但说无妨？”老韩赶紧说。
“让你家老爷亲自前来，给我赔罪，我再做考虑，否则一切免谈。”
殷多态度坚决，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老韩回府。
“老韩，办妥没有？”杨威焦急地问道。
“没有。那殷掌柜又不买了，还说让老爷您亲自前往赔罪，再做考虑？”老韩连连叹气，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好，我去。”
“老爷，还是不去了，我看这殷掌柜不知怀的什么鬼心思，只怕是赔了罪，也无济于事。”老韩劝杨威道。
“百万钱庄的招牌已经倒了，只有殷掌柜买过去还有用。除了他买，还有谁买？”杨威分析道。
“也是呀。”
杨威蓬头垢面的来到殷府，活像一个乞丐。
“殷兄，是小弟误解您的一片好心了，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杨威躬身拜道。
“赔罪，就是这么个样子吗？”殷多的亲随道，那语气，比寒冬的冰霜还要冷。
“请小哥明示。”杨威询问道。
“不下跪磕头，怎算赔罪？”那亲随仰着脸，不可一世地说道。
“不得无礼。”殷多轻声说。
杨威从小在沈家锦衣玉食，长大后抢了沈家的家业，更是富贵无比。他只跪过官爷，哪给平民下过跪。这殷多真是欺人太甚，杨威强压心中怒火。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杨威还是跪了下去。
在场的人看见杨威下跪，都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就像一把把刀子，直插杨威的心脏。
杨威的脸火辣辣的红，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可是一想，只要活着，等过一年，自己依然是百万家财。
到那时再报这一跪之仇也不迟。
“殷掌柜，是小人不懂事，惹殷掌柜不开心了，请原谅小人。”
那刺耳的笑声犹如魔音贯耳，越来越大。
”好了，好了，懂事就好说。”殷多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杨威起身，递上钱庄和宅子房契。
殷多口述，管家执笔。
写了一份买卖契约。
大致内容如下。
双方经过友好协商，达成以下协议。
一、杨府以及府内物品。
二、百万钱庄及八家分行，共计十家。
三、百万钱庄的招牌。
以上三项全部归大发钱庄所有，并附带房契、地契。
百万钱庄的所有债务归大发钱庄所有。
双方签字画押。
杨威像灵魂被抽走一样，步履蹒跚地走回杨府。
想不到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突然就易主了。
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老婆偷汉，儿子丢了。
运银车连续被抢，散户兑银。
这一切犹如一场梦，短短一个月光景，已物是人非。
在这伤心欲绝的时候，不争气的肚子还咕咕叫个不停。
”老韩，给我弄点吃的。”杨威轻声说。
“老爷，哪里还有吃的？都让抢走了。”
杨威这才想起，府里已经空空如也。
杨大掌柜，居然连一口饭都没得吃了。
“我回家，让老婆给你做点，送过来。”
老韩实在不忍，赶忙说道。
正在这时，来了十几个仆人模样的人。
“我们奉我家殷老爷之命，前来收房子。请杨掌柜离开。”一个领头的拱手道。
“连一夜都不让人住了，你们还有没有人性？”老韩骂道。
“嘿，你这老头怎么骂人？想吃我的拳头了是不？”
那人握紧拳头，超老韩而来。
老韩今天刚被打掉三颗牙，心有余悸，赶紧躲开。
“息怒，我们这就走。”杨威冷冷的说。
杨威准备收拾几件衣物，发现连一件都没有了。
只能和老韩，不带一物的离开。
走到门口，杨威回头看着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宅子，落下了两行清泪。
杨威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这世上已经没有自己的亲戚了。
以前的相熟，那次借钱的时候都已经领教过他们的无情了。
还有自己这般的落魄，最不想见的就是旧日熟人，那偷过来的目光，会杀死他活着的勇气。
天渐渐的暗下来，街上灯火通明。
没有一盏灯是为自己而亮的。
“老爷，要去哪里？”老韩问。
“我不知道。”杨威轻声说。
“那先去我家，吃点饭吧。”
杨威没有说话，跟着老韩而去。
老韩的家在一条巷子里，巷子黑乎乎的，地面湿漉漉的。
可能是人家泼出来的脏水。
在老韩的带领下，杨威高一脚低一脚的来到老韩的家。
老韩的家有五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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