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遥望着陆清婉的脸,轻轻摩挲着她的的手腕和手背,最后没忍住叹出一句,“怎么这么瘦。平时在学校里过得还行吗?不喜欢的话就换一所学校或者出国读书,你想要干什么都行,你想要什么妈妈也都满足你。”
“给你卡上打的钱还够用吗?不够的话让你大哥给你办一张没有限额的卡好了。”
那张黑卡上的钱再怎么随意挥霍估计也很难在短时间内用完,更何况又会定期打过来。
陆清婉对金钱并没什么什么太大的欲望和需求。偶尔花出去一大笔钱,大概率是看中了什么东西觉得很适合陆早早,买给陆早早的东西占了半面墙的鎏金展柜,而且随着年月的增加还有不断增长的趋势。
听着这些关心溺爱的话,陆清婉内心没有没有一丝波澜,甚至有把手腕从沈星遥的手心里抽出来的冲动,她完全不需要这样的爱,也从不会为得到父爱母爱的多少而感到悲愤或者难过。
她压根不在乎。
大多数时间就那么装装样子,陆清婉有时候觉得自己大概率就是个异类,大部分时候对情感的感知都很淡薄,大概率是见多了这个家里人对陆早早的嘴脸,有时候实在忍不住也顺带着厌恶他们。
或许她是一个陆早早身体里脱落出来的微不足道的部分,或者陆早早是她身体里最重要的一部分,所以天注定她也只能把本就稀薄的感情全权投注到陆早早身上。
实在有些难以忍受,思虑三秒,陆清婉还是把自己的手抽出来,快速站起身走到一旁给沈星遥接了杯热水,递给她的同时开始一一回答她之前的问题,语气很慢很温顺,听着很乖巧的样子。
“在学校生活得很好,没有感到不适应或者不舒服的地方。钱完全够用了,甚至减免大部分也没关系。妈妈,你不用担心我,我生活得很好,你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行了,不要再让自己这么累了,那些事情交给别人去做也没关系的,不必总是你亲力亲为的。”
更何况就算学校里的那些人让她感到不爽,也绝对不会产生想要转学的念头,毕竟陆早早还在那所学校里,方便随时让她看见,就连跳级也不过是想要抓紧点时间跟陆早早同校而已。
就连上一辈子的陆清婉也是,连跳了两级,最终和陆早早在同一届进行高考,知道了对方的填报志愿,最后把自己的志愿也改成陆早早的城市,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做出了决定。
在偌大的城区里,就连那么几次看似不经意的偶遇也是陆清婉有意的处心积虑。
不知道陆早早得知了沈星遥生病了会不会着急和忧虑,毕竟她的姐姐向来最注重和希翼这种似有若无的飘渺亲情了,她本人也成为这种注重观念下受益的一份子。
不过经过上次雨夜的那件事情,应该不会再有了。
最好是没有了。
否则不知道还要为陆家人这种不管不问、漠然不屑的态度忧心伤神多少次。
而且她这段时间经常在想陆早早之前在别墅里站在他们面前一脸平静又决然地说出的那番话——“我是想问,我十五岁之前丢失的那一部分记忆,还有,你们之中,还有谁记得我死时候的样子?”
不懂为什么陆早早会说出这种话,陆清婉满打满算活了十几年,回想前十几年发生过的事情,实在想不通陆早早说出这番话的原因,只是直觉和陆家的每一个人都有关系,甚至也和自己有关。
或许会是陆识卿抗拒过生日的原因,是沈熹言和沈怀瑾惧怕和厌烦火的原因,是陆傲天和沈星遥从小到大都对这个女儿不闻不问、疏远至极的原因。
死,一想到这个字和陆早早沾上关联,陆清婉就烦躁得恨不得拉下所有人陪葬。
那天在别墅的时候听见这些字眼的时候就已经在竭力忍耐着不让自己失控,但目光大概阴寒森森,沉到了底,所以要迫不及待嘱咐佣人推进来一些陆早早喜欢的鲜花,暂时转移一下她的心烦意乱。
并不知道陆清婉在想些什么事情,只是听完她说得那番话之后,有些欣慰地笑了笑,接过陆清婉给她倒的热水,喝了几口润了下干涩的嗓子。
然后又继续和她聊天,“今天不要上学吗?请假过来的吗?”
“是星期六,放假。”
“你瞧我都忙忘记时间了。”沈星遥把手里的杯子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不要再站着了,腿不酸嘛,坐过来。”
沈星遥说话的声音有些哑,但语气和语调都很温柔安宁,由于生病的原因脸上未施粉黛,没有了平日光彩照人、万千华彩的样子,但增添了一种憔悴和虚弱的美感,衬得整个人有一种母性的温柔祥和之感。
陆清婉很听话地坐过去,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小事,都是些在学校和生活上的事情,陆清婉一五一十地讲给沈星遥听。
沈星遥摸了摸她的头发,像是因为不了解自己小女儿的这种细微小事而有些愧疚的模样,而后又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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