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闻言有些惑然,他同昔日的太尉段颎没有什么亲属关系,更不是段颎的外孙,不知道刘璋为何有此一问,然而他很快想起了一件往事。
他旧年被察孝廉为郎,后因病辞官,向西返回家乡到达汧地时,在路上遇见叛乱的氐人,为氐人所擒获,为求自保,他搬出了段颎,段颎久为边将,威震西土,在氐人中威望极高,于是他诈称自己是太尉段颎的外孙,用以威慑氐人,而氐人果是将他释放了。
“非也,昔日诩路遇叛氐,不得已冒充段太尉之外孙,用以保全自身,不知怎生传了出去,有了些误会。”贾诩解释了一句。
“原是如此,先生乍逢危机,能随机应变,果有良、平之奇也。”刘璋举起酒杯向着贾诩和张绣同时致意。
这里张绣因叔父张济新丧,孝大于天的情况下,他的杯中是一杯清水,而非是什么酒酿。
其实说起来,按照今时今日社会约定成俗的规矩,张绣作为张济的从子,张济即死,张绣当守孝三年,不过眼下张济之仇未报,张绣自然是不能迂腐的去结庐守孝。
“听公义说,张卿武艺超群,一杆大枪耍的虎虎生威,不弱于公义。”刘璋捡着好话说道:“若有机会,我当见识一番。”
张绣拱手谦虚道:“张骁骑所言却是有些夸张了,某同张骁骑交手,实不过是勉力支撑……张骁骑才是武艺超群,以某的见识,凉州骁将虽多,但能比得上张骁骑的人,少之甚少。”
作为一名新降之人,张绣摆正着自己的态度,没有去同张任争雄的心思,况且他眼下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手刃李傕、郭汜,为叔父张济报仇,至于其他的心思,他现在不做多想。
碍于张济的身死,宴会上没有什么丝竹之乐,气氛也就没有十分的热烈,众人也只是淡然的聊着,你三言、我两语的直到宴会散去。
然而贾诩,这位凉州谋主,在宴会散后,被刘璋留了下来,如今单独面对着刘璋。
贾诩面色淡然,他同刘璋互相致意,再饮了一二杯,虽是不明刘璋单独留下他的心思,但他心中有如平湖,并没有去做什么乱七八糟的猜想和揣摩。
“以前董卓为故司徒王允设计诛杀,社稷一时间危而复安,日月一刹那幽而复明,凉州诸将人心惶惶,都打算各自逃亡,若是真如这般,说不得汉室还不至于颓唐至此。”
刘璋眉目清止,语气淡然。
“但当是时也,先生站了出来,向李傕、郭汜等凉州诸将出谋划策道,聚拢诸军,还攻长安,大事可为,可要是各自逃亡,一亭长也可诛杀他们。”
“而后李傕、郭汜等人听从了先生的话,联络凉州诸将,汇集大军,得十万之众,昼夜行军,奔袭长安……是以王司徒殒命,天子为李傕、郭汜所控,关中黎庶饱受残毒,一时间朝局败坏,社稷倾頽,再不得振兴。”
“先生,得无愧乎。”
刘璋双眉如剑,直直的刺向贾诩,若是没有贾诩主谋,关中的情况,不会败坏到如今的地步,李傕、郭汜也就不会有滔天之势,这位贾诩先生,也就不会得什么毒士的称号。
他静候着贾诩的回答。
……
长安城内。
郭汜一脸的气急败坏,他向着夏育、高硕骂道:“竖子,竟是自行退兵,使张绣、贾诩得脱。”
他很不高兴,明明他引着大众在后,夏育和高硕只要缠住张绣一行人就可以,用不上拼命死战,但夏育和高硕竟是退兵而回,没有做到他交予的缠住张绣的任务。
“好了,这也怪不得他们。”李傕安抚了一句躁动的郭汜,他言道:“蜀军骑卒就在近前,且引兵向他们包抄而来,一个不好,莫说是缠住张绣,搞不好都得折在哪里。”
听着李傕为夏育、高硕开脱,郭汜的怒火稍稍平歇了些,但他一肚子的怒气还是未曾全消:“蜀军骑卒,如何当得我凉州锐卒,就算蜀军包抄过来,何妨一并缠住他们,等到我引大众上前。”
夏育和高硕埋着头,懦懦着不敢反驳郭汜的话,在郭汜这个暴脾气的主帅麾下任事,他们多少练出了一些应对的法子,那就是不能同郭汜对着干,尤其是郭汜怒气升腾的时候,那只会适得其反,使郭汜的怒气更为汹涌。
“罢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张绣和贾诩脱身而去,想必眼下定然是抵达了蜀军营中。”郭汜轻叹了一声,本来他们的动作极快,酒宴之中干掉了张济后,就很快发兵攻打城外张济的营寨,想来能将张济的部曲一网打尽,不留后患。
可现在张济的营寨是攻破了,但张济营中的精骑,为张绣一股脑的全带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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