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初意朝她眨眨眼:“走出堪称地狱的地方，是第一步。”
程绵倏然一笑:“你说得对，祝贺你，朝成功迈进了一大步。”
“谢谢程小姐。”徐初意有点不好意思，“如果不是程小姐那番话，我恐怕会一直隐忍下去。”
“没有人愿意一直深陷泥潭，她只是在等那个能拉她出来的人。”
徐初意微愣，旋即笑了:“程小姐说的是。”
两人说话间，徐爷爷背着一个褪色的包出来。
“程小姐来了。”老爷爷苍老的脸上挤出一抹笑，“要不要吃碗面再走？”
程绵笑着拒绝:“不了徐爷爷，我们出发吧，开快一点可以在八点前到海城。”
“好，好。”徐爷爷笑呵呵的。
…
忙碌到九点半，贺深看到于特助发来的信息，这几天一直不郁的脸色终于露出笑容。
“三少，我买了晚饭，不嫌弃的话一起吃点吧。”商若提着几个袋子进来。
贺深眉头一皱:“你怎么还没走？”
自从他来到这，用过无数办法把商若赶走，可她跟她跟块狗皮膏药似的，黏着牢牢不动。
商若像是没听出他的不喜，自顾自把晚饭取出来。
“几年过去，不知道你口味有没有变。”她笑着递出那份蟹黄捞饭。
贺深:“听不懂人话吗？”
他径直把饭扫落进垃圾桶。
“就你做的那些破事，就算我哥原谅你，我也不会。”贺深毫不掩饰眼底的憎恨。
商若的脸瞬间失去血色，嗫嚅着想要解释:“当年我是有苦衷的。”
“无论你有什么苦衷，都改变不了你差点害死我哥的事实。”
商若:“小深……”
“别特么这么叫我，恶心。”贺深指着门口，“我不对女人动手，识相点自己出去。”
“贺深……”
“滚！”
商若不甘心的离开。
贺深正欲去关门，忽然感觉到什么，转身，看到他哥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医生！医生！”贺深朝门口大喊。
医生匆匆过来，看到病床上试图坐起来的人，一惊，连忙过去给他做检查。
贺深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紧张的看着。
片刻后，医生道:“真是个奇迹，各项指征都趋于正常了。”
贺身心里的巨石落地，“太好了，太好了。”
他抓起手机，迫不及待的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人。
医生走后，贺深关上门，转身看见他哥嘴唇开合，似乎在说话。
他忙凑过去听，依稀能听见一个“mian”。
贺深想了半天，突然间醍醐灌顶，“我这就给嫂子打电话。”
…
程绵把徐初意爷孙俩送到自己名下一套别墅就走了。
复亚医院，她抬眼望向亮着灯的住院大楼，脚步踌躇不前。
“绵绵？”忽然有人叫她。
她回头，看到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
程绵微微颔首，语气谦逊:“贺伯母。”
担心儿子的贺母没纠结她的称呼，拉着她一起进去。
“孩子，小津让人瞒着你是怕你担心，你没往心里去。”
“我知道。”她不是不讲理的人。
贺母一路上都在和她说话，无外乎都是和贺津有关，给贺津说好话。
叮——电梯停了，银色的门缓缓往两侧打开。
贺母牵着她出来，后面跟着贺父和贺家大哥贺临。
贺津所在的病房是倒数第二间。
贺母手刚搭上门把手就听见里面小儿子焦躁的声音，“嫂子怎么还不接电话呀！”
贺母开门进去，嗔道:“小声点，别吵到你二哥休息。”
“不是，二哥他说他……”贺深瞪大眼看向母亲后面的人，欣喜，“嫂子快来，我哥他刚刚还念着见你。”
贺母轻轻推她，“去吧。”
程绵缓步来到病床，坐在椅子上，迟疑一秒后握起他手，轻声道:“贺津。”
贺津费力偏头，望向她的眼神充满思念与愧疚。
他张嘴想要说话，可因为昏迷太久，嗓子干涩发不出声音。
程绵抿唇:“有什么话，等你好些了再说。”
他的指尖勾了下她手心，似乎在说好。
她回头，贺母他们不知何时出去了。
没有其他人在场，她憋在心里的话终于可以肆无忌惮说出来。
她松开手，“贺津，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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