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就审 “现在就审!
远方是能熊烈火烧红了朝霞,近处是如墨的河水。
金猪一改往日笑眯眯的神情,直勾勾盯着河里的陈迹狰狞道:&34;今日刘家忽然设伏围杀我,若不是天马赶到,我恐怕已经死在桥上了。搞不清楚是谁在背后作祟,我怎么睡得着觉!
说罢,金猪不顾元掌柜咒骂,竟生生踩断了对方的手脚,硬是将胫骨,桡骨全部踩碎,这才长长舒了口浊气。今夜,他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陈迹踩着脚下的鹅卵石,缓缓蹚水上岸:“金猪大人不会是怀疑我有问题吧若我是景朝密谍,何必拼死拼活追上来呢若没我拖延时间,想必大人要抓他也没这般容易。“万一你们两人联手演戏呢”金猪恶狠狠道:“刘家今日在桥上设伏,而你偏偏在上桥之前与人换了面具。我有理怀疑你。你提前便知道牡丹桥上有危险。陈迹平静道:“大人,换面县的想法,并不是我提出来的。而且,若我真的是景朝贼子的同党,亦或者是刘家的同党,我就该和大人一起上桥才对,他们要杀的人是你,又不是我。金猪一怔,是啊。
如果陈迹是景朝贼子,上桥反而不会有危险,
然而,金猪把心一横:&34;今日我谁也不信,你也别怪我多疑,换谁死里逃生都会把身边的人怀疑个遍,还是那句话。若我怀疑错了,自会想办法补偿!&34;
说罢,他转头看向梦鸡:“审,审完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梦鸡看着滩涂上一地乱泥与枯草,手掌翘着兰花指在鼻子前扇了扇,嫌弃道:“非要现在审吗不能找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吗&34;
金猪一刻也不想等,他从左手腕摘下一串佛门通宝递出去:“审。梦鸡接过佛门通宝,仔细打量了一下佛珠上镌刻的文字,这才戴在手腕上,眉开眼笑道:“啧啧,这价钱,够我施展甲等梦了。金猪老板阔气啊。掌管咱密谋司钱袋子果然油水丰厚。说罢,他掀起衣摆盘膝坐在地上,轻轻咬开手指,以鲜血画符,又以符纸包裹着元掌柜的头发吞入口中。陈迹看见那团符纸如鸡蛋一般,从梦鸡喉间滑落,而后,梦鸡双眼然上翻,只余下眼白。趴在地上的元掌柜咒骂声夏然而止,与梦鸡一般无二,只剩眼白。金猪开门见山,“你是什么职务职属 元掌柜双眼无神:“我乃景朝军略使陆观雾麾下,新一任司曹辛’,以百鹿阁掌柜身份潜伏,统管洛城一应事务。金猪沉声问道:&34;“你们是何时与刘家重新建立联系的又是怎么建立联系的。元掌柜答道:“前天,刘家张果儿登门造访百鹿阁,对方说,有人神不知鬼不觉潜入刘家大宅,放下一张纸条,拆穿你们身份。并让刘明显直接向我求证。金猪面色一变,他警了陈迹一眼,而后肃然问道:“刘家有没有说,纸条是谁放的。元掌柜平静答道:“刘家也不知道。&34;
“刘家也不知道他刘家大宅守备森严,怎么被人潜入了都不知道。金猪惊诧道:“那你知不知道&34;
元掌柜这次竟迟疑了片刻:“应该是司主。只有司主才能如此神通广大。
金猪神色一凛,军情司司主已经到了洛城了他凝声问道:“司主是谁身在何处 “不知。司主身份神秘。只能他联系我,我无法联系他。
金猪看了看元掌柜,又看了看陈迹,这位医馆学徒肯定是没本事潜入刘家的。
他突然问道:“你既然统管洛城事务,那应该认识所有谍探。我且问你,你是否认识陈迹元掌柜微微皱起眉头:“陈迹是谁 &34;就是刚刚追杀你那小子。&34;
&34;不认识!&34;
金猪不甘心:“他不是你景朝谍探吗&34;
“不是!&34;
金猪哑然。
自己天天怀疑陈迹是景朝谍探,可若脸掌管洛城一应事务的军情司司曹都说陈迹不是,自己还怀疑个什么劲河边柳树的阴影下,姚老头抱着怀里的乌云,默默看着注视着河堤下。乌云有些疑惑:“陈迹为什么玩命似的追杀元掌柜,他们好像没有仇!&34;
姚老头嗤笑:“这小子八成盯上人家库房里的人参了,谁家好人为了图谋药铺里的人参,就把人家掌柜骗出来杀了 然而,就在此时。
姚老头思索片刻:&34;等等,他先前让你给刘家送的纸条上说;&34;司主是假扮的,可寻百鹿阁掌柜印证’!其实他只需要写司主是假扮的’,就足以坑到金猪了。又何必扯上这位百鹿阁掌柜呢乌云说道:“这个我知道。
“哦&34;
“陈迹说,金猪多疑,他要给自己找一个不是景朝谍探’的人证。而这个人证最好的人选,就是那位百鹿乌云解释道:阁的元掌柜。
姚老头沉默。
是啊。
还有什么人证比一位景朝军情司司曹更有说服力 陈迹是不是景朝谍探是!
百鹿阁元掌柜知不知道陈迹身份“他真的不知道。
难怪陈迹玩命似的也要追着元掌柜,这是担心自己的人证跑了,姚老头笑了笑,“陈迹算盘倒是打的响亮。但他恐怕想不到金猪这小子能多疑到什么地步。且再看看。此时,金猪背着双手,围着元掌柜踱来踱去,“怎么可能不是呢喂,梦鸡,你这梦到底靠不靠谱梦鸡缓缓睁开眼睛,冷笑道:“你若质疑,便干脆别请我来,请我来又不信我,什么意思连内相大人都没质疑过我,你比内相大人还厉害&34;
金猪烦躁道:“不管那么多了。接着审陈迹。
梦里整理了一下鬓角:“你可想好了。这小子我先前可审过一次。那次便已确认他不是景朝谍探了。我劝你还是收收自己多疑的性子,别浪费钱了。
金猪从右手腕上又摘下一串佛门通宝来:“审。梦鸡转着弯的哟’了一声:“日子不过了为了审这么个医馆学徒,竟把家底都淘出来了&34;陈迹皱眉道:“金猪大人,连这位景朝司曹都说我不是谍探了,您还怀疑我难道非要将罪名扣到我头上才算满意吗&34;金猪皮笑肉不笑:“真金不怕火炼,若你真的没问题,便割一缕头发给梦鸡自证清白。&34;说着,他将短刀递给陈迹。
河心处,天马伫立在船首之上,冷冷注视着河岸,陈迹与金猪对视良久,最终接过短刀割掉一缕头发。
梦鸡重新画符,用符纸包裹着陈迹的头发吞入口中。
下一刻,陈迹感觉一阵困意袭来。
恍惚间,陈迹又回到周府书房中。
轰的一声,他体内二十六盏炉火燃烧起来。
陈迹记得自己上次便是这么恢复神智的,他此时只能赌,这一次也可以。
等等。
陈迹忽然有些奇怪:“他这次根本没有失去神智。
他记得自己是陈迹,也记得自己正在被审讯,上一次分明不是这样的。
就在这梦境之中,有宏大的声音如铜钟般穿透苍弯传来:“你是不是景朝谍探陈迹回答:“不是。&34;
&34;是不是你给刘家送的纸条!
&34;不是!&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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