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长空荡的大殿,弥漫着一股浓烈且刺鼻的药味,这种药,谢希暮在青州帮忙义诊时嗅到过。
当时那大夫的徒弟告诉她,这是帮快不行的难民吊住最后一口气的药,多为和家人说两句话,了却生前的遗愿。
她越往里走,脑子里的想法越少,越来越空。
就如同这座空荡荡的大殿,什么都想不起来。
唯有耳边残留的赵宗炀的话。
他说,只要她数十年后想起来如今的选择,不留遗憾就好。
她当下是不会遗憾的。
可她不能确认数十年后,自己垂垂老矣时,会不会后悔做出不见那个男人最后一面的决定。
所以她还是进来了。
屏风之后,盖下了数层纱帐,掩住了榻上人的病容。
瞧不真切。
就像是她少时无数次幻想紫宸殿内坐着的指掌天下的帝王,那个生了她却并未惦记过她的父亲。
记忆总是模糊的。
所以她往前走了两步,勉强让眼前的画面更清晰些,免得日后她回想起来,只记得这一层又一层繁琐的纱帐。
“我在外殿候着。”
谢识琅看向女子,又重复了一遍,“我一直在外头等你。”
谢希暮颔首,视线还直直看向榻上人。
“阿矜……”
赵启的声音很沙哑,听上去分外苍老。
“你找我,什么事?”谢希暮恍若局外人,只淡然地看着榻上人。
赵启艰难地举起手,招了两下,“阿矜。”
谢希暮眸底微顿,撩开纱帐走了进去。
榻上男人远比她想象中更苍老,或者说,是更贴近一个垂死之人的模样,两眼凹陷,嘴唇无力发抖,瘦骨嶙峋的模样就像是一个无力的小老头。
她看着他,往前走了两步,跪坐在他榻前蒲团上。
“对不起。”
赵启看着女儿,满眼全是留恋,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太过嘶哑,这对如今的他来说太费力了,可他还是一遍遍重复着。
“爹对不起你。”
“爹对不起你……”
他颤颤巍巍举起手掌,生疏地覆在她发顶,这样的动作他对赵柔做过无数次,可还是第一次,对他的阿矜做。
愧疚、懊悔,早不能述他此刻的心。
“爹让阿矜受委屈了——”
赵启的手掌心很凉,她第一次和自己的父亲这样亲昵接触,本应该不适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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