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镜闻也停了下来,转头望向他。
裴云彻只是愣愣地看着她,在月光的映衬下,能够清晰地看见他眼中的晶莹,眼眶泛红,神情呆滞。
他颤抖着唇,尽量克制住自己翻涌的情绪,用平静的声音问道:“去哪?”
“徐州霜雪灾患,朝中无人可去,本王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纳兰镜闻声音平淡,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听不出什么起伏。
“非去不可吗?”
他鼻子一酸,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已经尽量抑制住情绪了,却还是能听出话中的哽咽。
纳兰镜闻没有去哄他,只是神色淡漠,道:“你了解本王的,对吗?”
是啊,他了解她,纳兰镜闻既然说了出来,就代表着这个决定不容置疑,任何人都不得干涉。
他最是了解她了,正是因为如此,才更加难过。
裴云彻漆黑的睫毛颤抖着,轻轻眨眼,晶莹的泪珠便顺着脸颊滚落下来,他慌乱低下头,擦去自己的泪水,可是不知为何,那泪水就好似源源不断,怎样都擦不完。
纳兰镜闻看着他的动作,眼神闪了闪,又最终归于平静。
裴云彻干脆停止了擦眼泪的动作,眼中还闪着泪花,却还是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道:“我知道了,那多久走?何时回来?”
他原以为,纳兰镜闻回来了,他便能天天见到她了,这半年以来,他没有一日不在思念她,蚀骨的思念快要将他淹没,日日熬着,数着天数过日子,期盼她能够早些回来。
可终于等她她回来,这还不到一日,她又要离开,这让他如何能接受?
可他没有办法,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只能问她多久走,在仅剩的日子里,多见见她。
纳兰镜闻凝眉思索,道:“圣旨一下来便走,归期不定。”
“若是不出意外,圣旨明日便会下来。”
圣旨下来之后,还需要些时日准备赈灾的物资,可她不打算等了,决定先去徐州,查探徐州到底是何情况。
纳兰镜闻的话无疑是给了他重重一击,裴云彻后退着踉跄几步,松开了纳兰镜闻的手,用着不可置信的语气道:“明日?”
纳兰镜闻点头。
“一定要这么快走吗?你不是才回来吗?”
他再也无法抑制住哽咽,哭着崩溃说。
纳兰镜闻点头,“徐州灾患严重,不可再拖了,早些去,便能多救些人。”
裴云彻的母亲是大将军,手握重兵,深受百姓爱戴,裴将军亦是,将百姓看为重中之重,裴云彻作为她的儿子,没人比裴云彻更加懂得这些。
今晚的月光仿佛格外地亮,将裴云彻惨白的脸色照得一清二楚,脸上交错的泪痕也清晰可见。
纳兰镜闻注视着他,想了想,道:“当初本王同你说的,如今依然算数。”
“什么?”
裴云彻喃喃道。
“这一年中,你若是有了心仪的女子,此约可随时作废,你大可以嫁给你想嫁之人。”
让裴云彻等她一年本就不对,又怎能误佳人良缘。
裴云彻瞪大了双眼,仿佛不可置信纳兰镜闻能说出这话,耳边嗡鸣一片,纳兰镜闻几乎要被他严重的悲痛灼伤,逼得她不得不移开视线。
裴云彻泪流不止,哽咽道:“我如何能喜欢其他女子?”
“我裴云彻喜欢谁,你难道不知吗?”
他怎么能喜欢别人呢?他又怎么会喜欢别人呢?!
他只有她纳兰镜闻,也只要她!
“你明知我裴云彻非你不可,为何要说出这种话伤我?”
“我能给你的都给你了,唯有这身子,你若是想要,拿去便是!”
纳兰镜闻皱眉,没想到他会如此激动,她稍稍缓和了语气,道:“你知道的,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更没有觊觎你的身子。”
可裴云彻闻言,却只是嗤笑一声,略带讽刺道:“我知道,你身边男子如此多,我这身子又对你有何吸引力呢?是我裴云彻自甘下贱,上赶着想要嫁给你,你明明不喜欢我,是我不要脸逼迫你许下这一年之约,是我想要将身子给你,是你纳兰镜闻不要!”
他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在这夜深人静的街道上,分外清晰明显。
纳兰镜闻眉头皱得更深了,神色复杂,眼中满是不赞同,不赞同他如此说自己。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如何不知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一直以来都是他死缠烂打,是他执迷不悟,是他离不开纳兰镜闻,不是纳兰镜闻离不开他,所以不论什么,他都只能受着,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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