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也不管裴云彻是何表情,鬼魅般的身影投入夜色之中,脚步轻盈,身形矫健,照着记忆中的路线,灵活地躲过了将军府的侍卫,准确地来到裴云彻的房中。
很小时,裴云彻曾偷偷将原主带进过他的房间,想不到十几年过了,竟没什么大变样。
将人放到床上,解开了他的哑穴,没有去看他的表情。
“再过两个时辰,你的穴道会自动解开,好好休息吧。”
说罢,便要离去。
裴云彻突然出声,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女子的背影,声音沉闷,强忍哽咽。
“纳兰镜闻,你要眼睁睁看我过得不幸福吗?即使是我每日都活在痛苦之中,你也无所谓吗?”
纳兰镜闻的背影顿住,却未回头,空中仿佛一声极低的叹息。
“皇姐会善待你的。”
一阵风拂过,月影绰绰,原地早已没了那道熟悉的背影。
裴云彻无神地望着床帏,哽咽着哭出声来,如同无助可怜的小兽。
“混蛋……”
——
贤王府。
纳兰镜闻回府后,抓紧时间休息了会儿,直到成禾敲门才起身。
被人伺候着洗漱,用完早膳。
“王爷,马车已停在门口了。”
她站在纳兰镜闻身后,神色有些躲闪,却无人看见,纳兰镜闻应了一声,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未完全亮,来到容衡玉的院子,便见已经收拾妥当的红云。
见到纳兰镜闻,立即下跪行礼。
“王爷。”
纳兰镜闻摆手,示意她起身,随即进屋,看到正在替容衡玉更衣的清徊。
莫约是受了罚,身上还有伤的缘故,清徊的动作有些僵硬。
看到纳兰镜闻刚想说什么,便见后面的红云疯狂朝他使眼色,这才不情不愿地行了个礼。
纳兰镜闻压根没搭理他,从他手中接过人,替容衡玉穿起了衣服。
照清徊那速度,天亮了都怕弄不好。
清徊下意识想从纳兰镜闻手中将人抢回来,后者一个冷厉的眼神,他立即停下了伸过来的手。
容衡玉的身是原主破的,她即使再不愿,他也同自己牢牢绑在了一起,不论如何也无法分开,所以这些亲密行为她做也正常,就当多养个闲人罢了。
她不太了解男子的衣物是如何穿的,比起女子的衣物,略有繁琐,所以给人穿了个大概,便抱着人走了。
马车已在府外停好,车夫是贤王府的人,其余几个全是容衡玉手下的,纳兰镜闻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未说什么抱着人上了马车,一进马车,便看到了一身劲装的镜池。
见她进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随即让开,给她腾出位置。
纳兰镜闻将怀中的人安置在榻上,从怀中取出阮灵玉,戴在他脖子上,又把毯子取过来将人紧紧裹住。
做这一系列动作时,她能察觉到一道沉静又幽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替容衡玉掖好毯子,回身望去。
“你怎么跟来了?身上的伤好了?”
镜池点头,随即解开最上面两颗扣子,露出胸口,胸口处是一道淡淡的疤痕。
“我是你贴身侍卫。”
纳兰镜闻微愣,随即探手摸去,入手是紧实富有弹性的肌肤,摸上那道疤,确实是前两日那道,可这才多久,就已经好了?那道伤有多深她是知道的,且明明昨日还不能下地,可今日……
何止是不能下地,简直活蹦乱跳。
纳兰镜闻眸光瞬间变得幽深,望着他的眼神也变得危险无比。
“你到底是什么人?!”
镜池却像丝毫没感受到危险似的,睛蓝的眸子静静地注视着她。
“王爷不必担心,属下只是血液比较特殊,轻伤不消半日便能好,重伤则需两日左右,就是因这身血,才被组织找到。”
纳兰镜闻依旧未打消疑虑,眼神怀疑。
镜池也不躲闪,就这么让她看。
纳兰镜闻见状,收回了目光,心中却颇为震撼,就算是她认为自己体质特殊,也没变态到这种地步,如此重的伤,竟两日便痊愈了,他究竟是什么人?
分神间,马车外传来争吵声。
“你拦我做什么?!”
清徊想跟着上马车,不过被红云拦住了。
红云皱着眉道:“这次你不适合去。”
“怎么不适合?公子在哪我就在哪!”
红云按住他,不赞同道:“这次路途凶险,没有多余的人来保护你,你好生待在府上等我们回来。”
“我要跟着公子!”
“清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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