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再次恢复了一片宁静,该说的她都说了,至于裴云岱怎么做,就要看她自己的选择了。
她提前出发去徐州,而裴云岱同赈灾物资一同出发。
纳兰镜闻不说话,柳清序也安安静静的不去打扰她,只是一直看着纳兰镜闻融进光亮中明灭的侧脸出了神,马车缓缓行驶,出了城门后便有些颠簸,帘子被风吹开些,冷气顺着缝隙偷偷溜了进来,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没有了饥寒的顾虑,一直紧绷的神经此刻放松了下来。
柳清序有些恍惚,竟已过了这般久了吗?
从柳家被灭门至今,她一路艰难万险,未去在意时间的流逝,只要睁着眼睛,她便没停下过,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要见到纳兰镜闻。
她只有这唯一的希望了,其实她也不知纳兰镜闻会不会帮她,可她那时只有这一个选择,别无他法。
她做了最坏的选择,若是纳兰镜闻不帮她,她也不会怪她,没人会愿意淌这趟浑水,更何况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平民百姓。
大不了她就回去,和他们那群奸贼同归于尽!
柳清序眼中满是痛苦,过去了这么久,每晚她都无法安然入睡,只要一闭上眼睛,娘亲满目苍凉绝望,紧抓着她的手让她快走的画面。
“娘这一辈子,确实做了许多恶,可娘不后悔,如今命数如此,娘毫无怨言,可是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啊!”
“你忘记娘告诉过你的吗?!走啊!不要回头!!”
那时在她记忆里一向严肃厉色,从未给过她笑脸的女子,第一次在她面前流下眼泪,眼中带着决绝之势,手执利器,逼她离开。
她怎么会忘记呢,娘亲总说,商人重利轻别离,所以在选择利益和感情时,一定要毫不犹豫地选择前者。
可那是她的娘亲啊,那才不是别人!!
她不想走,死死地抓住娘亲的手不放,眼前早已模糊,喉咙堵塞说不出话来,只能疯狂摇头,她不想走,死也要和娘亲死在一起。
都说商人狡诈,唯利是图,利令智昏,这么多年来,她们柳家的生意能做到如今这个地步,谁都知道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可若是她们当真清清白白,早就被那些豺狼虎豹分食得干干净净,如何能活到现在?!
娘亲说她这辈子做了许多恶,可只有自己知道,娘亲再唯利是图,也没有伤害过寻常百姓一分一毫。
娘亲总是告诫自己,莫要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就失去了本心,做人要学会知足,所以才会在当初纳兰镜闻找到自己合作时拒绝她。
她一直谨记娘亲的话,一刻也不敢忘记。
再睁眼时,已经被下人带着逃了出来。
柳清序垂下眼,掩去眼底的沉痛,眼尾留下一抹红,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静下心来。
纳兰镜闻睁眼,偏头看去,柳清序攥紧的拳头和暴起的青筋,注定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纳兰镜闻没有说开导她的话,说一万句,都不如让她自己手刃仇人,让她亲手将自己的家人入土为安。
薰烟袅袅,或许是太累了,柳清序靠着马车睡着了,纳兰镜闻收回视线,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车还在行驶着,不知何时起,天边逐渐下起了雪,很快便落满了整座山丘,白茫茫的一片,堆起了厚厚的一层,风雪漫卷,冷风横袭,随行的侍从开始穿上了御寒的衣物,马车因为堆积的雪,而行驶得有些困难。
马车内也燃起了炭火,柳清序不会功夫,自然没有内力,被冻得瑟瑟发抖,脸色青白一片。
纳兰镜闻见状,默不作声运转玄力,马车内不再寒冷,柳清序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她抿唇看了一眼纳兰镜闻,轻声道了谢,“谢王爷。”
纳兰镜闻面上没什么变化,只是点点头,随后又往她手中塞了杯热茶。
柳清序垂眸看着捧在手中的清茶,细微的茶沫浮在边缘,散发着阵阵清香,杯中倒映出她苍白憔悴的面容。
手指紧紧扣着杯壁,试图以此来汲取这微弱的温暖。
自从她家破人亡后,许多人看到她蓬头垢面的模样,都避之不及,唯恐惹祸上身,世态炎凉,她无法说什么,只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或是不便,而纳兰镜闻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举动,却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为了避免纳兰镜闻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她一直低垂着脑袋沉默不语,直到马车突然停下。
纳兰镜闻眉心微蹙,白皙修长的指尖微顿,望向前面,很快马车外便传来侍从略显严肃的声音。
“王爷,前方有人。”
“绕过去。”
纳兰镜闻嗓音平淡,细听却带了丝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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