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少轴立在原处未动,公孙白微微一笑,走到他面前,此时木少轴已经下了一级台阶,如此,倒是拉近了公孙白与木少轴的身高差距。
两个男人对视着,谁都没有说话。良久,木少轴先开口:“公孙家主如何能证明适才所说的……”
他不敢说出“灭门之祸”这几个字,他心里隐隐觉得,眼前的这位公孙家主似有神通之能,他对自己说的多半不是空穴来风。
公孙白嘴角上扬,轻声道:“落羽辞金殿,孤鸣咤绣衣。能言终见弃,还向陇西飞。”(出自唐代李白《初出金门寻初出金门寻王侍御不遇咏壁上鹦鹉》,暗喻“枪打出头鸟”。)
木少轴闻言明白了,即使不是从卜筮得出,从形势来看,木家身为京城四大世家之首,在利益守恒的定律下,其他世家若是想取代木家的地位,就要把木家的财富与地位转移到自己的手里,所以,木家的形势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
木少轴转身上台阶,向公孙白做了个请的手势,便沉默的走回自己的房间,公孙白跟在他身后。待两人进入房间后,木少轴关上房门,公孙白明白木少轴这是想与自己进一步交谈的意思了。
见木少轴拿出诚意,公孙白也不再含糊其词,直接开门见山的说:“木四公子可知,当今这位得位不正?”
木少轴闻言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左后看了看。
公孙白微微一笑:“据说当初先皇属意继位的皇子是七皇子,而不是当今这位三皇子。”
“公孙家主,不管前尘如何,如今也已尘埃落定,慎言。”
“吾自是不关心哪位皇子继位,亦不关心今上能否坐稳皇位,只不过,从龙之功的诱惑可是不小,只怕,有些世家是坐不住的。”
木少轴皱眉:“还望公孙家主能够直言。”
“木四公子虽然多年远离纷争静心养病,难道就真的对京中之事毫不关心?”公孙白的语气略有几分嘲讽。
“此言何意?”
“世人只知木家大公子乃惊才绝艳之人,却很少知道,大公子背后的高人实则是木四公子,换言之,木四公子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木家掌舵人!”
木少轴闻言目光似箭般射向公孙白,一丝杀意一掠而过。
见木少轴如此,公孙白反而笑了,他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道:“木四公子,明人不说暗话,楚州林家与花家两届皇商先后落幕,这其中有谁的手笔不用吾多说了吧。”
木少轴坐到公孙白对面,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楚州林家与木家恩怨,也不是秘密,林家落败,也是他们咎由自取。至于花家,我只能说,木家从未插手花家之事,只怕这其中是有另一方势力趁水摸鱼了。”
“这一点我信。”
见公孙白说信自己,木少轴诧异的看向他。
公孙白道:“木四公子定然是知道,吾的未婚妻花娴,正是楚州皇商花家后人。”
这一点,虽然花娴没明说,但是木少轴早已经调查到了。
“木四公子也知道,倘若木家与花家之间隔着灭门的血海深仇,那么木家就不好报答花氏后人对木四公子的救命之恩了。”
“放心,木家从未对花家动过手。”
“木四公子可知,丽水城原先的漕帮帮主朗坤死了,朗家上下一夜之间被灭门。”
木少轴还真不知道此事,不过,聪明如他立马想到了朗坤之死必然与楚州皇商先后折损两家之事有关联。因为楚州栖梧山所产的贡品栖梧山云雾山要走水路运往开封,而负责运送云雾山的正是丽水城漕帮。
木少轴拧眉沉默,他又想到了紫阳山北坡村庄被屠村之事,这一切是不是也有关联?
突然,公孙白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他快速打出几个手诀凝神掐算。木少轴只见眼前的这位姿容俊秀的少年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思索,一会儿又露出嘲讽的笑容。
“木四公子,”公孙白笑道:“这场婚礼我们得抓紧了,因为,有客人要到了。”
公孙白口中的客人定然是不速之客,而且来者不善。但是他也定然是有了应对之法,不然不会是一脸轻松。
“木四公子,一会儿还要拜托您在做完傧相之后与吾留在丽水城盘桓几日。”
“看来,公孙家主已经为在下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我们还有大约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待新人拜完堂之后,还要借用木四公子的马车一用。”
公孙白一行人的马车在之前被“伏击”的时候射成了筛子,他打算一会儿借木少轴的马车送走袁昱青和水沅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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