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池余离开会议室的背影，程至启倒是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随即出声调侃道：“你俩这是闹别扭了？”
闻言，顾远眨了眨眼睛，轻叹了一口气，稍微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转过身，笑道：“你这都能看出来？”
说着，顾远抬腿走过去，伸手扯了把椅子坐在程至启对面。
程至启看了眼手里的笔记本，继续道:“这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自从屿归来了后，你们俩就很明显不经常粘在一块了。”
顾远抬眼看过去，不确定道：“我们俩经常粘一块吗？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程至启揉了揉眉心，想了下，说：“reset，你跟我说实话。你对池余是不是有点太上心了？”
话音落下，顾远有些心虚的移开了视线，原本明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了几分，落在桌面上的手无声的攥紧。
这一瞬间，他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半晌，顾远舔了下唇，低声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看着顾远的反应，程至启心下了然。
他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要怎么说。感情这种事情，虽然他从未经历过，但是身为局外人却比谁都看得清楚。
从第一次顾远与池余见面起，俩人之间隐隐之间就有种说不上来的牵绊。
而这三个多月的相处，程至启亲眼看着俩人从当初的陌生一点点走向一个不可控的方向。
程至启无奈的深呼了一口气，认真回道：“你们之间有些太暧昧了。”
闻言，顾远自嘲一笑。
暧昧？
暧昧个屁啊！手都不让牵，现在连双排都不能排了，好歹当初还一起睡过。
注意到顾远的反应，程至启又接着补充：“怎么你还不信？少爷，你摸着良心说，咱俩认识多久了，你什么动静我还看不出来？”
顾远漫不经心的笑着反驳，说:“我什么动静？不是，老程，你什么时候喜欢cos我肚子里的蛔虫了？”
“啧，你别装！”程至启挑眉看着他，语气认真至极的问：“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池余？！”
“你别跟我说，这都是对队友的关心。”
“我认识你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你对谁那么上心过，你也别说你带着池余双排是为了训练他。”
顾远垂下眼，心口隐隐发闷。
程至启看了眼会议室门口的方向，压低声音接着说：“咱都是正牌战队出来的老人，求生跟监管本质上的训练就是有所不同，你比任何人都清楚。”
“哪怕是正式的求生队员训练的任务的，都不会有练习监管的，在第五职业选手中，我也从来没见过人屠双练的天才选手。”
顾远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面，语气淡淡的开口:“万一他就是呢…”
闻言，程至启继续道:“以池余的天赋，他做不到。”
“自从池余加入战队，你跟他说，练习监管的好处，其实实话你就是想找个借口跟他相处吧。”
话音落下，顾远指尖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别样的神色。
被程至启说中心事，顾远突然有些惭愧的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犹豫片刻，他像是败下阵来一样，故作轻松道：“原来你都看出来了。”
“其实…你自己心里知道不就行了，非得说出来，有点扎我心窝子！”
“如果你不说，我还真以为自己这个理由是天衣无缝，没想到漏洞百出。”
说着，顾远若有所思的看着自己的指尖，心底有些莫名的发慌。
既然老程都看出来了他的这些小心思，那么池余呢？他是不是也发觉到自己的别有用心了？
他躲着自己，是因为被他发现了吗？
池余不喜欢他的靠近，是因为不喜欢他？
得到顾远的回应，程至启愣了片刻，原本还有些混乱的思绪瞬间跟着清醒了几分，“所以…，你是认真的？！”
“你真对池余动心了？顾远！你老实说真没开玩笑？”
话已至此，顾远平复了下心情，抬起头，目光却落在了窗外的风景。
他顿了顿，神情认真轻声开口：“是，我喜欢他。”
程至启皱了皱眉，“”
“老程，你说的都对，面对他时，我确实是别有用心。”顾远目光微动，说话的同时，他的脑海里也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池余的模样，“自见他的那一眼，我当时就早有预感，未来的有一天或许我会真的无可自拔的喜欢上他。”
“看见他的那一眼，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生出了别的心思。”
“可能，有时候命运大概就是如此。”
说着，顾远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第一次与池余见面的场景。
见过一面的人，又怎么可能只见一面。后来的种种，只能说明，他们本该相遇，这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顾远不信鬼神，却深信上天注定的宿命。
茫茫人海之中，万幸独与池余相识。
程至启眼底闪过一丝担忧神色，犹豫道：“那你，跟池余说过了没？”
闻言，顾远回过神，神色落寞的摇了摇头，他明白程至启话中的含义，也深知他的顾虑。
“放心吧老程，这种事，我不会说出口的。”
对此，程至启神色茫然的迟疑了几秒，语气放缓，沉声道:“其实…”
不等他开口，顾远回过头看过来，一字一句的认真道:“我明白这其中的利害，不说出口对他，对我，对战队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池余他年纪还小，初入社会，经历的事情也少，我不想吓到他。我也不想让他为此有任何的负担。”
程至启心情复杂的长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可奈何的沉声道：“reset，你要知道性别是你们之间最没有办法逾越的鸿沟。只怕池余他…”
顾远点头，笑道：“我知道。”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池余步入我的后尘。”
说这句话时，顾远只觉得心口一阵发酸，丝丝阵痛如洪水般袭来。
是啊，他不能让池余步入他的后尘。
在不确定池余心意时，顾远不想让自己的感情影响到他丝毫。他不能让步悠然曾对自己做过的事情，发生在池余身上。
他舍不得池余难受，也不敢去面对。
话音落下，程至启看着他眼睛，犹豫了下，还是没有将剩下的话说完。
而他也明白顾远话中的意思。
如果放弃是一种那么容易的事情，那么当初顾远也不会经历后面的一系列的事情，也不会有如今苦尽甘来的reset。
让人放弃一段还没有开始的感情，不论对谁来说都是残忍的。
身为感情之外的他，是最没有资格剥夺顾远喜欢一个的人权利。
更何况，还是一段没有开始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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