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外头,雨水泥泞的街道上,豆子淋着雨水,一路冲撞,这才跑到了酒肆,寻到了崔直。
“师父,有,有线索了。”
看着豆子上气不接下气,浑身湿哒哒的样子,崔直赶忙让店里的伙计温了一壶酒来,给这孩子暖身。
“那唐家的兄弟一醒,我就依着您的吩咐,问了那个粗使婢的身份。”
豆子喝了口酒,这才回匀了话。
“他们说的,同馆子里其他几人倒是大差不差,不过……”
“那唐家兄弟中的唐甫却是个细心的人,听他说起,那粗使的婢子对他们二人如同亲生的阿姐一般,平日里端茶递水的伺候,时常,还会暗中教他们读书识字。那馆子里的鸨子,视他们二人是金线做的口袋,恨不得将他们掏尽,馆子里,也只有那婢子是真心对他们二人,不嫌弃他们的身份,还时常给他们擦洗身子。”
“可即便如此亲近,她倒是从未与馆中的小倌们生出些什么不应有的来。”
“那唐甫对她,早就心生出了好感,故而之后是死活也不愿再接客,就怕再污了身子,惹阿姐落泪。”
“他对那婢子是动了真情的,自是忍不住要与她亲近,可那婢子却不知为何,就是死活不肯让其近身。”
窑子里的事,还真就是稀奇古怪。
先是出了个不接客的,之后又来了个不让近身的,要不是豆子亲耳听闻,这样的稀奇事,就是在画本里,那也是难得一见。
一旁的杨闲听见,却是开起了玩笑来。
“这象姑馆中的小倌们,一个个女里女气的,哪有半分的阳刚,即便是个真心可怜他们的婢子,也总不能日日养着两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活脱累死了自己啊。”
崔直皱着眉头,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那婢子的岁数,应当比唐家的兄弟也大不了几岁,身处象姑馆这样的地方,每日见的都是这些摊衣露身的小倌,就算她是个有定力的,可给这些小倌们洗身擦身这般的接触,还能不动心神的,倒真是个厉害的角色了。”
豆子挠了挠头,这才继续说道。
“那唐甫一开始还伤心了一阵,总觉得是阿姐不喜他,偏心了他哥哥,但是后来,有一次他亲眼看到哥哥想对阿姐用强,却被阿姐一把推翻在了一旁,这才平了心中的醋坛子。不过,也是那次,他发觉阿姐的脚有些不大寻常,同寻常女子比,好像尤为大些。”
“大脚?”
豆子喝了口酒。
“对,大脚,唐甫毕竟也是馆子里的头牌,什么样的人没见识过,那婢子寻常在他们面前包裹的极为严实,也是那次的不小心,这才让他瞧出了她的特别来。”
崔直看着眼前的酒水,忍不住的呢喃道。
“阿姐,义姐,大脚……”
“该不会……”
他一脸惊愕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开口问杨闲道。
“您说,府上小少爷的义姐,是外省来的,当时,你可看清她的长相了。”
杨闲端着酒,仔细思量了一阵。
“看清了,就是寻常女子的装扮,只是,她的身份毕竟不大光彩,又带着小少爷给人做过粗使的伙计,故而,她总是喜欢低着头,小心的回话。”
崔直猛地抬头,看向了外头的街边。
“兵荒马乱的时候,一个年轻女子,要如何养活一个孩子?”
他似是在自问。
“一个尚未成亲的女子,总是混迹在各家,做些粗使活计,不光要养活自己,还要养活个孩子,试问,即便是如今这样的世道,又有几人能做到?”
桌上,杨闲端着酒,豆子捧着杯,听到了这里,也已觉察出了不对来。
是啊,粗使丫头的月钱,也不过将将混口饭吃,那女子做着这样的活,还要养个孩子到十几岁,这里头,得贴进去多少的钱银,才够二人的开销?
“而且,你说那象姑馆中的婢子,平日里干着粗活,那一双手,怎样也应该是开着裂口,粗糙不堪的,可她竟还能为那些小倌们擦洗身子?”
豆子捧着酒杯,忍不住顿了顿脑袋。
“对啊,而且,也没听他们抱怨过那婢子手粗什么的。”
崔直这会儿已站起了身来,一本正经的看着豆子,说道。
“哪家的粗使婢子,还能有双嫩手来的,且这唐家的兄弟阅人无数,又怎会看上个粗鄙不堪的。”
“一个粗使的婢子,不仅识文断字,还能如此坚心定守,寻常人,有几个能做到?”
“在看府上小少爷的那位义姐,也是这般,如您所说,她若真是从前做过粗使的活计,小少爷跟着她,多少也该是面黄肌瘦,满手的老茧才是。”
“可您说过,他入府后,不仅长得一表人才,还文质彬彬,谦和有礼,这样的教养,岂是做过粗活的人应有的?”
杨闲放下酒盏,这时却已正了脸色。
“当初小少爷进府时,府中其他的几位就曾说起过此事,不过那时少爷才刚回来,若真是如您所说,被那义姐养成个面黄肌瘦的病痨样,当初老爷也断不会将他认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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