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虹光落入曾经的杨氏镖局,现在的杨府之中。
整座杨府颤三颤,误以为是地牛翻身。
修葺工作还在有条不紊地继续,工匠纷纷奔逃。
老管家杨福年老体弱,没有去往新镖局,而是留在了杨府作为监工。
红光散去,老赵的身形显露。
杨福看清来人,像个陀螺一样,脚步急促,似快实慢般摇晃过去。
老赵面如金纸,两人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
一时不知是谁在搀扶谁。
杨福焦急问道:“老赵,你怎么了?”
老赵有气无力问道:“老爷呢?”
“在镖局。”
老赵又问,“老太爷呢?”
杨福回答道:“在的,我去请他。”
“算了,”老赵摇摇头,一把拉住晃悠悠的杨福,“等不到他来了,你帮我给他带句话,等会儿告诉他,要一字不落。”
杨福心头咯噔一下,惊骇道:“老赵,你可要撑住啊!”
老赵直接附身杨福耳边,说了一句话。
说完,老赵倒在杨福身上,玉山倾颓一般。
杨福心惊不已,扶不起他,被他连带着栽倒下去,连忙口中高呼来人啊请大夫云云。
……
等杨宝丹听闻消息从第四进的北房花园匆匆赶来。
杨元魁已经跪倒在地,表情是一脸的不可名状,约莫是大悲无声,大苦无言。
杨宝丹磕磕绊绊跑来,半道就栽倒下去,哇哇大哭起来,“老赵啊……”
杨元魁扭头看去,自家孙女哭得像死了亲爷爷,好似哭丧一般。
杨元魁眉头倒竖,厉声喝止道:“傻丫头,别哭了!这老家伙只是睡着了……”
“欸?”
杨宝丹难以置信,支起身子,快步走了过去。
只见老赵半躺杨元魁怀里,吐息匀称,身上无伤。
于是杨宝丹脸上便也露出了和爷爷杨元魁一般无二的尴尬神情。
合着浪费感情了不是?
杨福也是在一边,卸下心头大石,想起老赵半昏半睡之前对自己交代的话。
杨福面露古怪,然后轻声对着杨元魁说道:“老太爷,老赵昏睡之前有一句话要我转达给您。”
杨元魁点点头,“你说。”
杨福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不仅一字不落,还学着老赵的腔调,就差没大没小地拍勾肩搭背了。
“杨元魁,我真的很羡慕你有我这样牛逼的兄弟。”
杨元魁愣了片刻,旋即哑然失笑。
他低头看着不省人事的老赵,惭愧道:“这话没法接啊……”
也不知道他在外头打了多少架,惹是生非的,这把年纪了还不服老,本想着能囫囵个回来就挺好,缺胳膊断腿也在情理之中,只要回来……自己和他弄个天残地缺的组合,也不枉半辈子绑在一起闯荡江湖了。
不过听杨福复述的话里洋洋得意的味道,老赵估计没输且尽兴了。
杨元魁吩咐道:“叫厨娘做些好菜,再去趟镖局把老爷请回来,咱们晚上吃顿好的,然后一起听老赵吹牛皮。”
……
完事之后的李嗣冲直接出了寮房,将料理何肆的活留给了何花。
何肆被何花像死猪褪毛一样刷洗干净后,依旧瘫在满是污秽的水桶中没有气力爬出。
换作第一次北上归京的何肆,何肆路途多舛,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倒是破罐子破摔,可能也不会这么难熬了。
不由感叹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看着何花额头细密的汗水,鬓发湿答答贴着两颊,何肆有些内疚。
他也没想过,自己还年纪轻轻的,就沦为了那需要被“端屎端尿,床前尽孝”之人。
何肆鼻痈,其实闻不出什么太难闻的味道。
但李嗣冲这两天已经不再与他同住同睡了,说是嫌弃这房里污臭,寮房有味儿,更像是茅房。
现在是何花与何肆同住,本来是宗海师傅主动提出想要搬来的,但是不知为何原因,被李大人拒绝了,说什么病无二医。
李嗣冲没有直接同何花调换房间,因为那间寮房正对那莲台底座,柱刻七如来的施食台,那是向饿鬼布施的法器,供放加持过的食物、水、香。
李嗣冲这个不伦不类的假饿鬼可不想和真饿鬼为伍。
他去到那原本属于宗海和尚的房间,关上房门,感受着这三天来不太“饥虚”的状态。
这样下去可不妙啊……
从未真正贪享血食的李嗣冲,时隔多年再一次将这束之高阁霸道真解施展,先是炼化了那跌落为伪五品境界原羁縻卫出身的白羽龙山,给了师兄曾郡。
之后在那以泽量尸的骊龙城炼化了数百叛军尸首,提炼出七八枚红丸,为了给那罪无可恕,倒反天罡,被做成人彘的李密乘一路续命来到京城。
现在则是为了替何肆抽丝剥,祓除血食之祸。
每一次使用,都会更加欲求不满,状态自然每况愈下。
可从三天前开始,何肆体内已经找不出半丝半缕的血食绪余了。
李嗣冲的缫丝手段高明,自然贼不走空。
所以不管是不是出于本意,其实都是在将何肆的血肉炼化,尤其是这三日。
李嗣冲也相当于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开了荤,状态也是好上许多。
李嗣冲只是有些纳闷,这何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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