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两条缠绕在鸨母丁妈妈身上的血手也是如法炮制,分别钻入了鸨母丁妈妈和花娘小禾的嘴中。
做完这一切,何肆平躺床上,没有了任何可以无偿调动的倚仗,彻底沦为一个伤残,只能靠着腹中还剩米粒大小的“谢宝树”苦苦支撑,苟延残喘。
何肆轻声道:“你们的命我先留着,我就在这里养伤,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否则我心念一动,你们也就自焚而死了,地上那些人就是你们的下场。”
这会儿地上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一点污秽血稠。
何肆这话当然是屁话,他哪有这种操纵人身死的手段,他又不是李大人的师弟曾郡那样有一身蛊虫,以前霸道真解全盛时不行,现在就更不行了。
但何肆这些话落入三人耳中,却是十足的威慑。
今时不同往日,之前何肆的一身血肉都有白龙血毒,那啃噬自己一根脚趾的老鼠却是承受不住这份血毒,当即暴毙了。
只是从棺中苏醒之后,多次使用霸道真解,将那血毒稀薄了许多,又是全部归结回腹中红丸。
被朱全生摘了红丸之后,身上的血毒也就所剩不多了。
服下他鲜血的三人顿时腹中绞痛,几欲内焚,这是血毒的原因,叫人难受却不致死。
三人当即信服,腹痛之余,感觉像是喝了几口自酿的烧刀子头酒,灼烧胃囊。
何肆冷漠道:“别装死了,死不了的。”
并非无害,只是不伤性命,甚至对于钱满仓这样的距离入品仅差临门一脚的武人,待其消化这份血气,还会有不小的裨益。
钱满仓到底是武人,更加吃得住疼。他支起身来,认清自己的处境,心中反倒有了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正如他之前所说的,只要高抬贵手,留他一命,他将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
如今可不就真活命了?只要能不死,管他什么受制于人呢,做狗而已,他最擅长了。
钱满仓对着何肆躬身行礼道:“公子,以后钱满仓的这条性命就是你的了,听凭差遣。”
何肆点点头,“那个叫小禾的,把房间打扫一下,有点脏。”
他虽然将一众尸体都焚烧干净,却难免留下一些血迹,况且自己躺着的床褥也是一片血污,需要清理。
他又是对着钱满仓和丁妈妈说道:“你们两个走吧,暂且没你们什么事情,不要打扰我休息了。”
何肆思忖一番,钱满仓好歹是个武人,自己现在徒有其表,难免被其看出端倪,老鸨子定然长袖善舞,十足的人精,自己应对她要装相,太累了。
也就那个看起来不大的花娘小禾,应该是最胆小怕事的,也相对更容易糊弄些。
小禾闻言一脸戚戚,想着自己才是遭受无妄之灾的人,本来就是个皮肉生意,怎么忽然就变成这样了?
钱满仓态度谦卑道:“还未请教公子高姓大名?”
何肆敷衍道:“朱水生。”
“姓朱?”听闻朱水生的姓名,钱满仓自然联系到了广陵道上的庞然大物朱家。
何肆摇摇头,“和你想的那个朱家没有关系。”
他现在是一点儿朱家的虎皮都不想扯,晦气。
可何肆越是矢口否认,钱满仓就越是有几分的确信。
何肆冷声道:“还不走?”
钱满仓身形一躬再躬,“公子好生修养,小人这就告退了,有什么事情,尽管交代小禾。”
何肆点点头,“行,我暂且就住在这里了,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会叫小禾传话的,你们管好嘴巴,记住不要多话,也不要不说话,不要让任何人好奇这边发什么了什么,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
丁妈妈也是连忙拍着胸脯保证,胸上那一对被多人攀登过的雪峰颤抖几下,“公子放心,奴家知道的。”
丁妈妈和钱满仓走后,只剩小禾一人更加畏惧,腿肚子打转,站立不稳。
何肆扭头看着小禾,目光直接,带着冷意。
小禾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不敢抬头,十指在身前交织成一团,倒是有些柔韧的。
何肆开口道:“你好像有些笨手笨脚的,我在想要不要换了你。”
小禾慌忙抬头,出声道:“不要!我很能干的。”
她的确是很能干,是丁妈妈的摇钱树,又不似青楼花魁那般清高,又不如清倌人那般难以亵玩,下至贩夫走卒,上至文人骚客都能接待。
何肆冷声道:“还不快洒扫起来?”
“奴家知道了。”小禾收拾起屋子来,动作却真是有些笨手笨脚的,甚至忙中出错,叮呤咣啷,颇为狼狈。
何肆一看,得,还是个娇贵的大小姐。
小禾是个‘日进斗精’的好苗子,自然叫鸨母丁妈妈喜欢得紧,不舍得叫她连打扫房间这样的琐事都亲力亲为,而是指派有专门的丫头负责照顾多位当红花娘的。万一弄糙了小禾手指,叫客人摸起来不舒服,或者用起来不顺滑,岂非得不偿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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