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养怡呵呵一笑:“没想到你小子相貌平平的,倒是招女人喜欢。”
他一手按住何肆丹田,将自身气机渡入其体内。
原始反终的手段极其费神,是将气机变为内息,内息再变为内力。
帮其引导一身各行其是杂乱无章的气力。
许久之后,张养怡睁开双眼,气息虚浮。
“好家伙,两天吃了我两成功力,你是属貔貅的吧。”
“你小子,这两日为你易筋理气,终于是将《透骨图》烙印进你体内,外加那一颗丹丸,好嘛,好处都给你占了,上哪说理去?”
李嗣冲想起自己那位同伴,温玉勇也曾是惊才绝艳之辈,以半残之躯,修行《透骨图》多年,虽未入品,却是胜过六品不知凡几。
他要是知道他最瞧不上眼的小子居然舒服躺着就把《透骨图》给练小成了,不得气死?
如此一来,虽说不能治本,但其双手脱臼的影响却是无关痛痒了。
待到透骨图大成,只要凭借气机接续,就是粉身碎骨也是无碍,照样能够形销骨立。
气机不绝,人立不倒。
“若非你这次走火入魔,我还发现不了你小子体内居然深藏一刀啊,这般气象,定是属于那人屠徐连海了。”
“说起来你师爷和我那师父都是属于魔头呢……”
……
何肆最后一枚刀货入手,使出铁闩横门。
刀尖直刺曾郡胸膛。
曾郡不闪不避,气机奔涌,含而不放。
何肆一刀点心。
在曾郡的胸口咫尺处,不得寸进。
曾郡气机炽热,刀尖如雪消融。
何肆以肉体硬撼气机,蚍蜉撼树。
一直拖后腿的肩伤今天居然没有发作,他使足了十成力道。
这是多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无病一身轻的感觉了?
但是耳中却清楚传来肩胛不堪重负的‘咯吱’响声。
何肆不明所以,只要不扯后腿,也无暇顾及。
曾郡气机压制何肆,一手按住其头颅。
就要将其碾碎。
曾郡手掌微微运劲,气机加持下有摧身碎首之力。
何肆只觉脑中一阵鼓胀,原来是红白之物受到挤压。
竟是不觉得疼。
曾郡面色一变。
他居然捏不碎这小子的脑袋。
妈的,这小子,当真头铁!
如果何肆还能分心内视,就会发现自己体内并非没有气机。
而是那些气机全部都嵌入骨髓之中,如同跗骨之蛆,丝丝缕缕红线缠绕四肢百骸。
就像一张蛛网,将自己的一副骨架牢牢缚住。
既是缧绁也是甲胄。
曾郡手中微微发力,何肆顷刻七窍流血。
那颗顽强的头颅却依旧是没有被碾碎的迹象。
何肆面无血色,苍白如骨。
动弹不得的李嗣冲远远看着这一幕。
没有半分动容。
生死之前。
血勇之人,怒而面赤。
脉勇之人,怒而面青。
骨勇之人,怒而面白。
面白,这是《透骨图》小成的征兆。
继而奋勇,暴厉恣睢。
李嗣冲露出一丝微笑。
“小子,该你显圣了。”
一身气机从周身被雷霆气机封锁之处逸散而出。
原始反终般向着何肆奔去。
极有灵性地裹挟了环首长刀。
这一身气机,有借有还,从李嗣冲到何肆,再到李嗣冲到何肆。
早已不分群我,像条被再三抛弃的流浪野狗般,每每去到新家,就迫不及待开始向新主人摇尾乞怜。
何肆被血眯蒙的双眼睁开。
气机汇聚体内,长刀落入手中。
气势大变。
腹中那可丹丸一息百转千回,气机奔流复返。
百川到海,流水朝宗。
何肆对师爷屠连海的记忆很淡。
但他记得师爷第一次教自己练刀时,他夸自己是练刀的好苗子。
自己使不动大刀,师爷笑就眯眯地给了自己挑了一把小刀。
短刀入手,小何四勉强持握,听得师爷讲,“小四啊,你可是练刀的好苗子,爷爷今天就借你一刀。”
屠连海轻抚小何四的头顶。
眉眼含笑,哪里像人杀人过百的老刽子。
小何四只觉得师爷小气,借他一刀,那岂不是还得还啊?
他把刀扔在地上,说不要,自家有的是刀,都在城隍庙里头供着呢。
屠连海也不生气,弯腰捡起短刀,再次交予小何四手中。
“小四啊,咱们做人不能贪心,想要得,先想失,人说借,你就得还。”
小何四似懂非懂,却听师爷继续说道,“以后可不能再把刀扔掉了,咱们这类人,这辈子,总有些时候得仗刀求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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