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真相有些出乎两人所料,赶紧回了京城。
陆瑾瑜要向皇帝禀报江南道贼乱,他们竟然敢打运河主意,而且有上万贼寇聚集,京城居然一直没得到地方奏报。
这事不对劲儿!
韦小叶同样要找皇帝,发现了铜矿得献给皇帝,谋些赏赐也是好的。
翌日,常朝过后,圣文皇帝接见了陆瑾瑜夫妻。
听过陆瑾瑜奏报之后,圣文皇帝沉默半晌长叹一声,“陆卿,其实不止江南道,岭南道、剑南道均有贼乱。想不到他们这么快便成了气候。”
陆瑾瑜面无表情,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大夏十六道,三道有贼乱,京城百官竟然歌舞升平,没人理会!
圣文皇帝想了想,“也是应该管一管了,我意放权三道,令各地自行招募民壮剿贼,陆卿以为如何?”
陆瑾瑜闻言大惊,“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当初三河叛乱,正是放权太过。如今江南虽有贼乱,不过是府兵不足所致,派支武卫军为主力剿贼即可。”
圣文皇帝扯了扯嘴角,“陆卿所言极是。然而,放眼十六卫大将军,也只有陆卿是当打之年。不过,陆卿新婚时短,我实在不忍派你领兵剿贼啊。”
陆瑾瑜砸吧砸吧他的话,也明白皇帝就等着他主动请缨呢,“陛下,自来文死谏,武死战。臣虽新婚,内子已然有喜。臣领军为国征战,并无后顾之忧。”
圣文皇帝大喜笑道:“陆卿果然少年英雄,这么快便有了后。既然如此,待我与秦王商议后,再行下旨。些许贼寇,倒是杀鸡用牛刀了。”
“韦郡君与你同来,想必也有要事,传她进来吧。”
随着太监传召,韦小叶进了大殿面圣。
她将发现铜矿之事禀明,却没料到皇帝竟然并没直接收了,“韦郡君,你之前已经进献过铁矿山,居然又发现了铜矿山,实在是祥瑞夫人!”
本来因为江南贼乱,圣文皇帝多少有些不愉,听到韦小叶又发现了铜矿,顿时笑容满面,“不过,本朝不禁私矿,你为何不自行开采?”
韦小叶闻言愣了片刻,随后却是眼睛一亮:确实啊,扬志县铁矿她不敢私开,那是因为怕麻烦。毕竟那时的她实力不够,只得献给皇帝。
如今她嫁给陆瑾瑜,好歹也是堂堂侯夫人,谁敢跟她为难?
韦小叶眼珠转动间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天下都是陛下的,臣妾发现座有价值的矿山,自然要先行献给陛下,这才是做子民的本分。”
圣文皇帝闻言大笑,“好!文武百官要都有韦郡君这片心,我就无忧了。这样,铜矿我便赐予你。另外,我再下旨许你调动都畿道万名囚徒开矿。”
“这些人聚在一起,需要有矿军镇压,便从左武卫抽调一营,自府兵抽调四营看守。不过,这些人的粮饷就需要你负责了。”
韦小叶又惊又喜,正打算谢恩,却见圣文皇帝摆摆手,“我还没说完。这是有条件的,首先,开采出来的铜矿要用来铸钱。其次,内廷要占两成股。”
韦小叶很是惊讶,连忙追问皇帝,为何让她铸钱。
圣文皇帝懒得跟她长篇大论,便派小太监将掌冶署丞叫来,让他跟韦小叶仔细解释。
一个时辰后,韦小叶终于明白了,朝廷居然允许私人铸钱!
不允许也没办法,只因铸钱之事本就被几大世家垄断。
朝廷也多次尝试收回铸钱之权,奈何几处大型铜矿早就有主,朝廷敢强行收归国有,他们便敢造反!
前朝被颠覆的原因,其中便有一条是要收回铸钱大权。
本朝不敢强行收回,便使了种种柔和些的手段,却是空费精力毫无所得。
一来是那些世家暗中阻挠,二来各州县百姓用习惯了本地铸钱,并不愿意兑成朝廷新铸铜钱。
朝廷管不了,各地世家便闷声发大财。如今可不光那几大世家,甚至发现铜矿的小世家也会私自铸钱。
这就导致市面上流通的铜钱有好有差,参差不齐多达数十种之多!
朝廷一直想统一钱币,奈何铸钱需要大量铜矿,努力了百多年,所铸官钱还不足私铸的三分之一。
掌冶署丞说的虽然啰嗦,韦小叶却渐渐听明白了。
本质上就是钱荒!
官钱、私钱加一起,仍然不够用。这就是无法禁止私钱的主要原因。
朝廷禁止私人铸钱,但又无法发行足够的官钱流通,总不能让百姓以物换物过日子吧?
大夏铜矿并不算少,但古今这么多王朝,大半都是以铜铸钱,消耗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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