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他比她大十二岁。
这是他们之间无论如何都不能跨越的鸿沟，陈列然沉默转回头，将游轮熟练开出。
盯着前面一望无际的海面，声音淡淡：“不用刻意告诉我，你比我小十二岁。”
尽管他有数不尽的荣华富贵，吃食堪比宫廷盛宴，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
却永远不可能缩小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这是藏在心底最不可示人的弱点。
被当事人不小心提及，更是扎进心里的一根细刺。
眼中的情绪涌动，险些维持不住温和的表皮。
“哼”
周归赶紧坐下，双手捧住小脸，闭上眼睛感觉海风吹拂。
人生第一次坐游轮，她难掩住内心的兴奋和激动，频频转脸看周围擦身而过的船只。
他侧头匆忙看了她一眼，转回头突然说：“归宝，让你跟着我，确实是委屈你。我比你大十二岁这是不能改变的事实。”
“有时候想想也觉得万分亏欠你，所以给你买什么都不能弥补。”
游轮行驶的速度快，海上的海风又大，周归只顾着到处看稀奇，根本没听见他说这话。
忽然发现右边前方，有几艘有着陈家标志的货船，白嫩的手指指着远处。
侧头问：“那也是你们家的？”
游刃有余操作继续向前行驶，陈列然顺着抬眼看过去，微笑纠正：“错，那是我们家的。”
这场海上航行，一直到夜晚才结束。
绕着附近海域来回开了两次后，由专门聘请的船长接替，陈列然带领周归在舱内四处参观。
里面什么都有，配备的中西式厨房，几个布置十分粉嫩的卧室，最底下酒柜一排排顶奢的酒。
每参观一处，周归都忍不住在心里痛骂奢靡，参观半个小时都还有没看的地方。
“累了？”
陈列然一直紧紧牵住白皙的小手，站在白色的栏杆处，看海上翻腾跳跃的海鱼。
“要不我们就在这里住下？晚上可以在甲板上边看夜景边喝点小酒。”
“好啊！我都没有在海上住过，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周归依偎在他身旁，抬起头，正对上男人看过来的眼神。
赶快移开，慌乱中扯出一句话，“我以前听说，有钱人都喜欢在游轮上办party，实则是为了干坏事。”
“我不知道”
“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报纸上面都有写，为了抓捕罪犯，警方派了卧底装作侍应生潜伏在上面，准备伺机而动。”
“哪家的报纸？”
他笑着抱紧她，语气揶揄，“我倒是从未在商报看见过，如此惊心动魄的故事。”
“忘记了”
她伸出手回抱，垂眸低声，“陈列然，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下去，毕业以后，你真的会跟我去登记结婚？”
结果当然是肯定的，即使她年龄不够，陈列然也会有办法，让他们顺利取得合法的证书。
届时，在所有亲朋好友的见证下，举行一场盛大隆重的婚礼。
想到此处，他不仅面露微笑，心向往之的问：“归宝，会喜欢什么样的婚礼？中式？还是西式？”
“我们都没有长辈，只能请谢……”
周归听不下去，刚才不过是慌乱中随口扯出一句，就引得他沉浸在愉悦的幻想中。
把婚礼都提了上来，令她心里忍不住酸涩，双手下意识抱紧。
急声打断，“现在讨论这个，不太合适。我还在读书，未来的事情也说不准。”
说不准未来能跟陈列然迈步婚礼的人是谁？
而那时，成功逃离港城的周归，会在做什么。
按照预想中的计划，马其嘉找人帮忙弄两张去内地的船票，先去上海外祖父家，再去爷爷家。
总有一个地方还有亲人，实在没有亲人收留，两人有手有脚，完全可以找个小地方自食其力。
就不相信，天大地大，陈列然的手可以伸到内陆的每个角落。
“时间是早了点，但是结婚是件非常麻烦的事”
他心里一沉，猜到她说这话的深层意思，手掌小幅度摩挲细嫩胳膊。
脸上敛了几分笑，声音温和：“我们可以先有个大致的方向，等到那一天，不至于手忙脚乱。”
明知说这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却还愿意继续想下去，“到时候，看我们归宝的意思，如果选择不出来，也可以中式西式都办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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