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陈先生”
那男人似是终于认出面前的陈列然，瞳孔里面全都是深深地畏惧，尤其对上他不达眼里的笑意。
“我知道错了”
他被松力扔在地上，连滚带爬往后退，嘴里不停地道歉。
胆子早已吓破，现下手脚瘫软，费劲挣扎也爬不了多远。
“先生”
刘贝面色平静，看了一眼地上正在蠕动的垃圾，淡淡：“如何处置？”
“丢给警察署那群人，就说陈某今日有幸替他抓住一个小混混，改日请移步陈家一起饮茶。”
“明白”
下山遇见郭华一群人也来寺庙进香，陈列然只管扶住怀里娇弱的女人，对那群人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
车门没关上，一位烂仔主动跑上前，恭敬递上手中一把雕花精致的匕首。
“陈先生，大哥说今日的事，的确与我们无关，希望先生不要多妄加揣测。”
他侧头看了一眼后面被押解的男人，又快速收回视线，看面前低头的烂仔。
“这把是先生的旧物，现在奉还。”
闻言，陈列然依旧没有任何动作，隔着没关上的车窗看出去，远远对上抽烟的郭华。
脸上意味深长笑了一下，手指指了天上。
人在做，天在看。
他认为自己做事从来不会太过，也从未想过害人于死地，以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自保。
“给我”
周归探出头，伸出手指飞快拿走手上的匕首，匕首触手冰凉，雕花的外壳一角缺失。
“归宝，小心伤到手。”
回去的路上，她窝在温热的怀里，拿着那柄匕首反复观看。
难道今日这事也是郭华安排的？
送匕首又是什么意思？
陈列然沉默一路，进了别墅，才摸着她的头发温声问：“今日，怎么没带枪？”
“我想着今天是看成绩，看完就可以跟你回家，带着它也没什么用处。”
周归收下匕首放进裙子口袋，仰起头，“陈生，我以后再不会随便乱跑，港城真的太不安全，尤其是我跟在你身边，让我觉得，生命随时都有危险。”
听出话语里面暗藏的指责，他揽着人，低头微笑看他：“归宝，你怎么把这笔账算在我身上？”
“这本来就是你的错，我以前虽然觉得港城不安全，却也没到现在这个境况。”
简单同杨妈打完招呼，一同上二楼，周归默了几秒，实在觉得烦恼。
“每天出行都需要大群人跟着，一不小心就会遇见什么坏人，没有一天是安全的。”
她一股脑不管不顾说了许多，越说越憋闷，脾气也大起来。
“……要想安全，恐怕得等到港城回到祖国的怀抱”
陈列然突然来了一句，将吴妈送上来的汤端到赌气的女人手上。
“归宝”
他重新回到书桌前练字，“我之前在想，你的名字是不是就是有这个意思？”
“当然”
周归骄傲应声，手握住骨瓷碗，眼眉含笑，“妈咪身前，一直期望港城回归，她可以带我和爹地一起回上海去看看，见见我们在内陆的亲人。”
想到张婉死前的脆弱模样，声音不自觉一哽，“可是……妈咪，她到死都没能看见。”
大势所趋，现如今港城虽然在英国佬的统治下，不出十年，二十年，港城必将回归祖国的怀抱。
当时，张婉跟周中福说好了，不管生男生女，都取这个名字。
东西都已经买好，用过午饭后，陈列然在客厅接听电话，周归闲着无聊，跑去跟陈家的佣人一起贴福字和挂灯笼。
纯正的中国红福字张贴在门上，在四处合角各处挂上红色的大灯笼，张贴喜庆的对联贴在大门口。
周中福也被她拉出来，看焕然一新的陈家，完全遗忘正在客厅打电话的某人。
周归不陌生这样的装扮，他们住在棚户区，或者是搬迁到北角，每逢春节都要购买这些。
“爹地”
她依偎在爹地的身旁，用手指指二楼上的一个大红灯笼，“你看，这个就是我住的房间，旁边的是书房，再往那边走是……”
这个年过的无比热闹，正值春节那天，陈李然带白诗雯回来用过午饭后，就双双又走了。
晚上，陈家所有人都得到雇主发放的红包，周归和周中福两个人的红包最大，除此之外，就是陈李然的红包。
她像个小财迷似的，捧着厚厚的红包乐不思蜀，又看见陈李然代为转达的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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