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多说到这份上，周归不可能不帮他洗头，毕竟他受伤多少有她的缘故。
要不是他，那枪大概率会落在自己身上，她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轻松。
念及此，在陈列然慢悠悠上楼后，发现周归在浴室准备好了一切，还把外面那张椅子搬了进来。
她指示陈列然坐在椅子上，低头，他微笑乖乖听从，闭上眼睛，语气过分正经，“周小姐，你可以开始了。”
“嗯”
周归看了一眼，有点扭捏，在这之前她从来没有给别人洗头。
微顿片刻，才故作从容开始用热水先给粗糙扎手的短发打湿，再用自己的发膏给他慢慢地涂抹。
细致入微，拿柔软的指腹在头发搓起泡沫，冲水时，周到提醒他一定不要睁开眼睛。
很浓郁的玫瑰香在空气中飘散，细闻香气中又有淡淡的果香甜味。
这个味道陈列然不会陌生，他经常在周归头发上闻到过，只是想到她用这样的香膏给自己洗头，忍不住微微皱眉。
短发就是好洗，不过几分钟，周归就顺利完成这项差事。
她拿毛巾给陈烈然擦头发，擦了两秒后，又突然把帕子扔给他。
几分不自在扭过头，假装打扫现场，“陈生，洗好了，你自己擦一下。”
“bb”
陈列然笑了笑，不顾头发的湿水往下掉，起身单手握住软腰，拉到怀中。
“谁教你的做事做一半”
他的嘴唇贴在耳廓，又一下没一下的来回摩挲，“在我这里，没有这样的道理，既然你答应帮我洗头，就要负责到底。”
头上完全没干的湿发正在滴水，后脑勺的水顺着脖颈往下掉，浸湿里面白色的衬衫。
因为贴的近，从高处掉下来的水滴打湿周归的衣裙，两处肩膀已经湿了大半。
紫色肩带的颜色明显，胸前的内里轮廓朦胧朦胧，是非常老套的款式。
港城在英国佬统治下，早就不流行这样的款式，时下的女学生都喜欢有杯托，塑形，交叉，蕾丝设计感的内衣。
只有周归仍然坚持购买这种老土的款式，她不追求时髦，也没有追求时髦的金钱。
“是不是送来的这些款式，你都不喜欢？”
陈列然的话语中没有任何的嫌弃，他只是有些不太理解，思索几秒，又提议：“要不，明天我陪你商场亲自挑选。”
“没有不喜欢”
周归感受到他的薄唇一点点往下，单手死死把她蜷住，面前是一面很大的镜子。
她抬眸看清楚眼前的画面，下意识偏了头，垂眸继续收拾。
“商场里面的衣物当然都是最好的，只是这些可能都不适合我。”
重新抬起头，从镜子中对上他的视线，“陈生，别再麻烦了。”
在浴室里说了会儿话，陈列然后背的衬衣完全湿透，水缓慢顺着继续往下，没进裤腰处。
毕竟受了伤，不好穿湿润的衣服太久，他先松开手，声音不太清明：“我回房间去换衣服，在这等我。”
………
星期六周归照例回家，暗里保卫的人增加两倍，陈列然不出门，司机换成资历最稳妥的文联昌。
郭华蹲守的手下换了一个又一个，今天这几个是才加入组织的陌生面孔。
十几岁的小孩，正是拍拖的年纪，见到比自己大不了多少妹妹仔，心花怒放一路哼着歌。
车上备下的礼品，她这次也只拿下两盒，拎着往巷子里面走，注意到身后似乎有人跟随。
回头一看，又只有一个哼着歌的小仔在身后。
猎神祁阁楼上的那个阿嫂，突然支出头喊了一声归归，“前两天你不在家，不知道你爹地跟猎神祁在这大吵一架，两个人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差点打架。”
“啊！”
周归停下脚步，抬眸看向楼上，急切问：“阿嫂，可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搬来这里这么多年，周中福一直没跟周围其他邻居红过脸，有时候别人过分，他都笑呵呵不去计较，宁愿多吃一点亏，也不会和人动嘴。
能把老实人惹得动怒，甚至于动手，事情一定不简单。
“不知道，好像听见有人说陈先生什么的”
“那谢谢了”
她脑海刹那间一片空白，顾不上其他，飞快向家里跑回去。
心中思绪杂乱，料想老豆现在大概是知道她去求陈先生的事，不然以他跟猎神祁的关系，不可能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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