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筝有些惊讶。
因为这不像冯千枝能说出来的话。
别看她看起来大大咧咧像个男孩似的,在某些情况下,这小姑娘其实还有些怯生的。
沈筝正想着,突然感觉袖子被人扯了扯。
是余南姝。
她笑眯眯地看着沈筝,声音脆生生的,似玉珠落盘:“沈姐姐觉得,今天的千枝有什么不一样的?”
沈筝闻言露出一抹笑,似是问询,似是阐述:“南姝教千枝的?”
余南姝点头又摇头,头上的钗子摇摇晃晃,折射出一抹抹彩光。
“其实真要算的话,也不算是我教千枝如此说的。只是昨晚我与千枝一块儿睡的,她说今日医馆开业,她的心口一直砰砰作响,怎么都睡不着,害怕大家不相信她。”
“我就告诉她,若是想让别人相信她、愿意来找她看病,那她便不能露怯,若是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别人又如何相信她呢?”
沈筝点了点头,赞道:“南姝说的是。”
她抬眼望去,从冯千枝起伏的胸膛和紧握的拳头中不难看出,其实她还是有些紧张的。
但她依旧目视前方,不卑不亢,可见余南姝的话,她是听进去了的。
县民们对冯千枝的质疑还在继续,不是他们不相信人,而是他们见过的大夫,年纪最小的也三十有余,今日冷不丁地冒出一个十多岁的小大夫,真的很难让他们信服。
但冯千枝与李时源都知道,想让县民相信他们,光靠嘴说,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李时源适时站出来,给冯千枝撑腰。
“诸位,旁的老夫就不说了,老夫在此向各位保证,若有老夫小弟子看不下的病症,便由老夫问诊,诊费,分毫不收!”
人群顿时热闹起来,李时源这一句保证,还是颇有分量的。
有人似是想到什么,踮起脚高声问他:
“老先生,若是在您这儿看个普通的风寒,抓两副药,约莫要多少文钱?”
他旁边人有些不解,“你平时风寒,要看大夫的?竟如此舍得?”
那人咧嘴一笑,“不看。谁风寒看大夫啊,除非是实在发热,那就必须得看了,不然脑子都得烧糊涂的。”
“那你还问?”
“你不懂。”那人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此问非彼问。我如此问,只是想知道这医馆看个寻常病痛,作价几何。免得以后必须来看病时,药都用上了,结果付不起药费。”
李时源负手而立,看着人群。
“此话,正是老夫想说的话,诸位且看。”
在众人的注视下,冯千枝从医馆中抬出一个架子,架子中间贴了一张布告,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一行又一行的小字。
沈筝站得远,看不太真切,但大致猜到了上面写的什么。
她蓦然一笑。
此举,李时源并未与她商量过,是他自己的决定。但他这一举动,对整个同安县,或者整个大周的医药行业来说,都是好事一桩。
沈筝不用看也能猜到其中内容,但县民们脸都要贴到告示上去了,也不知道上面到底写了个啥。
有人挠了挠脑袋,歪头疑惑:
“怎么感觉自从沈大人来了过后,需要咱们识字的情况愈发的多了呢我总有一种再不学学认字,往后便会吃大亏的感觉”
此话引起了众人共鸣,他们有些懊恼,以前怎么没这种感觉呢?
众人纷纷道:“写的什么啊,有人识字么?”
“哎哟,刚把我家二蛋儿送到县学去,若是他在,我真得考考他!看他如今认识几个字了。”
“老先生,咱们不识字,您帮咱们念念吧!”
李时源朝他们压了压手,走至架子旁,对他们说道:
“医馆内的所有药材,明码标价,多少文一钱,都在上面。且药柜上也标注了价格,上面是多少,便卖你们多少,童叟无欺。老夫要你们看得起病,吃得起药!”
“明码标价?!”有人惊叫出声。
但李时源的话还没说完,“当然,因着气候与季节等多重因素,药材的价格不会是一成不变的,这个希望诸位能够理解。”
“理解理解,当然理解。这个我知道,就像东边那地儿,若是受灾了,粮食都没了,还哪儿来的药材收?药材价格自是水涨船高了!”
“对,老先生,咱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主儿。有事儿咱说清楚就成!”
李时源今日其实也是第一次与县民们面对面接触,惊讶于他们的好说话。
他走过不少地方,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不是没有道理的。
但他来了同安县之后便发现,县城建筑虽比较老旧,但这儿百姓的思维方式,比起他去过的富裕府城都不遑多让。
最重要的便是,他们懂得知足,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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