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们和你们的后裔立约，并与你们这里一切的活物，就是飞鸟、牲畜、走兽，凡从方舟里出来的活物立约……神对挪亚说：“这就是我与地上一切有血肉之物立约的记号了。”
「创世纪第9章第9—17节。」
“杀了我！快杀了我！”
“不……不要……”
“啊！”
裂缝。皮肤的裂缝。从头到脚。有很多。
数条裂缝从成乱云的脸部一直蔓延到脚趾头上，发着猩红的光芒。从那些裂缝里头，飞出猩红的光点，就像从剧烈燃烧的柴火里上升的火星一样。它们升到半空，然后消失，新的就会补上。
他的身体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插进了杜拉齐格的身体里。血，在猩红的颜色下显得更加骇人。
他用手把挖出的肉扔到了地上，然后继续把手放了进去。他的左眼球已经裂开，流着血泪，右眼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进了猩红的裂缝。
杜拉齐格奄奄一息，他哀求着，哀求温长天不要开枪！他说过，他要保护好所有人。一个血窟窿张着血盆大口，在他胸腔的位置龇牙利嘴，它在说，“痛苦吧，哀嚎吧，感受生死分别的分量吧。有多重？问问你们的内心，有多痛。”
腿呢？杜拉齐格的另只腿呢？为什么那只腿会孤零零的躺在那？
血液浸染了沙石，从断腿处流出的，流出的血！
“开……枪。”是明日风，明日风的头枕在了温长风的大腿上，他是一个可爱的男孩，今年才十八岁。
“不……要，不要开枪……”谁？杜拉齐格的声音。他叫不要开枪。温长天的手在颤抖。他分不清了，谁的声音响起，他就把枪对准了谁。
“杀了我！求求你了……”哪？哪的声音？成乱云。成乱云说杀了他！枪对准了他。
“啊！”
“开枪啊！”“不要开枪！”“杀了我！”好多声音，好多声音在温长天的耳边响起，杂乱无序。
他再次举起了枪，对准了杜拉齐格！
“不是！不是他！”
他把枪往左移，“是他！”
“不要开枪！”
温长天又把枪放下了。他的头好痛！他双手扶着头，他真的好痛。
“咯吱！”
什么声音？什么声音又响了？哪边？在哪边？
叶三实！是叶三实！他来了！
“咕咚！”什么？我踢到了什么？头！李可行的头！
李可行的头翻了个面，与戴着夜视仪的叶三实四目相对。他的眼睛翻白，嘴巴张开，血从鼻子里流到下巴以下，上面沾染了细碎的沙石。
“呼！呼！呼！呼！”叶三实在剧烈的呼吸，他被吓着了，他懵了！
身体，李可行的身体，他的身体在……在那，一块凸起的墙壁上，趴在墙壁的横截面上，血从断掉的脖颈处往地上滴落，地上的血已经摊成一片。他的脑袋是从那滚过来的，有滚落的痕迹。
怎么回事？夜视仪上的“北纬30°26&39;0&39;&39;，东经71°32&39;5&39;&39;”的数字随着他左右摆动的脑袋而变化。
体感温度3°，天气晴，风向东南风，湿度55％，气压1001豪巴，心率110/m，日期2281年1月21星期3，时间04：37：25。
他手上拿着枪！他看到了！
成乱云和他对视！
“不要……开……枪……”杜拉齐格没有力气了，他感觉自己快要死了！他无力的对着叶三实说，不要开枪。他承诺过，从青花瓷创立的那天就承诺过，他要保护每一个人。所有青花瓷的队员都是他的家人。他们一起生活，一起长大。他要……他要解放光城！
成乱云从杜拉奇格的身边移开了，他朝着叶三实那移动，猩红的光辉随着他的移动照亮了周围。
杜拉齐格那变黑暗了。只有无力的声音从那黑暗里传出，像是一只亡灵飞鸟难听的哭丧。
十米、七米、五米……“啊！”“嘭！嘭！嘭！嘭……”
叶三实开枪了，他连续开了很多枪，他跟机械一样，重复着动作。他开枪！他开枪！他开枪！
先是一颗子弹射入成乱云的面门，他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接着是第二颗，他依旧无法停下。叶三实不停地开！不停地开！直到夜视仪被什么遮挡住，那是成乱云的手掌。
成乱云的手掌从叶三实的额头处向下滑落，粘稠的血液呈直线一直从额头抹到了叶三实的胸口，然后断掉，又在叶三实小腿那接上，最后停在了地上，紧挨着叶三实的脚的内侧。他的头已经没有了，碎成了一块一块，散落在到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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