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李铁柱的书房,沙发上坐着一位大约五十岁的中年人,头发稀疏,犹如地中海般造型,戴着一副金属边框的眼镜,鼻梁高挺,眼窝幽深,脸色显得有些阴冷,明显不是一个简单人物。
李铁柱指着他说:
杨老,这是我叔叔,粮食局副局的李东山。
“叔叔,这就是我经常和你提起的老战友,轧钢厂副厂长杨军。”
四零三
「您好。
」
「您好。
」
双方异口同声地打了个招呼。
杨军实在不太欣赏这个人的脸庞,听到李铁柱提起关于他叔叔的话题时,内心已对他产生了厌感。
然而多年的处世经验让他的心态十分平静。
尽管心生嫌恶,杨军并未将这种情感表露在面上,只是以平常的客套态度应对。
「杨厂长年纪轻轻却有非凡业绩,将来必成大器,令人瞩目。
」李东山率先打破沉默,恭维道。
杨军尽管对这样的虚伪客气有些不耐烦,但他依然神色沉稳。
他交叉起双腿,摆了个舒坦的坐姿,摸出一支烟点燃,并说道:
「李局长不必兜圈子,直说来意吧,您找我何事?」
李东山闻言微微愣了一下,接着笑容释然道:
既然杨厂长爽朗坦率,我也开门见山。
事情是这样……
接下来的谈话里,他虽然没有明说自己的意图,但从言语中不难察觉他的意思。
他的目标是与杨军建立合作关系,低价供给炼钢厂粮食,从中获取一半的差价回馈。
杨军对这一提议坚决回拒:
「李局长,此事就当没说过,而且这种事情我也不会去做,就像我们从未相识。
言毕,他转过身离开。
杨军未来光明无阻,身边有着系统相伴,生活无忧富足。
对于这点蝇头小利,他断不可能因之葬送自己光辉的前途。
更何况他看透李东山为人,认为这家伙不足以共事。
如果不是因为李铁柱的关系,他甚至不会与他见面。
李铁柱明白双方的裂痕,对着叔叔使个眼色后出来送杨军离开。
二人来到大门口时,李铁柱主动坐上杨军的车子。
杨哥,别气,我很理解,您是瞧不上我叔这种人。
其实这事怪我,是我叔一直缠着我,才导致我介绍你们认识的。
他递给杨军一支中华香烟并为他点燃。
杨军抽了口香烟,并未说话。
他知道李铁柱的性格,如果不是因为李东山纠缠,对方不会随意推荐那种人给自己。
对此,李铁柱满心愧疚地看着杨军,想起上次因粮食的事险些身陷囹圄,多亏了杨军出手相助,如今自己更是铭记于心。
于是他说: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了解你的情况,如今当面拒绝,相信他不会再难为你。
你不用担心。
杨军没有因此责备李铁柱,反而温柔地安慰他。
两人作为共过患难的挚友,无需太多的言语解释。
「你能释怀就行,我也安心了。
李铁柱悄悄看看门外确保没人注意到,快速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钞票塞进杨军的手心。
其实很久就想把那次粮食的钱还你,可是经济一直拮据,要不是今天收到一些礼物,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偿还了。
杨军看了一眼那些钱财,大概是三、四千的样子。
「不必强撑,不够就再说。
」
杨军面沉似水地将车辆缓缓停在路边。
随即,他斜视着秦姐笑道:“姐姐说真的吗?任何事都答应我?”
听此话,秦淮茹的眼中顿时流露出一丝既紧张又激动的情绪。
此时的她已经抛却之前的矜持,拉住杨军的手臂道:“军子,我真的什么都答应你,比如”
杨军悄悄从次元空间拿出一枚一角硬币,在秦淮茹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将其指向窗外,装出意外欣喜的表情。
“姐姐,看那儿有一角钱!你先捡起来,回头再说。”
转头一看,确实发现路面上有一枚崭新的硬币沐浴着夕阳金光。
她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下车捡拾。
正当她弯腰那一刻,汽车发动机声响起。
“姐姐,再见了。”说完,杨军猛然加油,车如离弦之箭迅速驶离。
在他上车前明确表示,但凡开 谈即会被赶下车子。
哈哈,想想都挺滑稽。
秦淮茹手中紧握着那一分钱硬币,满脸无奈,看着眼看着到手的机会因一分钱就这么溜走了。
这就是典型的得不偿失——得到了一粒芝麻,却丢了整座城堡。
但并非全无所得,这笔钱足可买到三斤白薯粉,且离大杂院也不远。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昂首阔步地回去了。"
杨军返身看了看后院,察觉天色将晚,杨梅却仍未归家。紧接着,他招呼了杨安国与马驹一同前去迎接。
由于携带大量嫁妆,搬回并非易事。不多时,三人驱车到达了刘志家。同样位于大杂院之中,他们的居所更显宽敞,能容纳四十户居民在前后相连的六进院落居住。
院落里密布着私人建造的小棚,五彩斑斓的衣服随风飘动。杨军站在院门口,鼻梁微微抬起,感受着这里的杂乱与气味不佳。
他进入杂院,未寻路,径直走向屋内。当行至第四进时,注意到左手厢房有户贴着红纸的人家,那正是杨梅和刘志整理嫁妆的地方。
“梅子,收拾好了吗?”杨军呼唤。
“大哥,你怎么突然出现?这边太多东西了,估计还需要一些时间。”杨梅抬头望见杨军,满面喜悦道。
“大哥来了。”刘志慌忙放下手头的工作,拿出烟敬上并帮他点燃。
杨军站在门外审视这些家具,其中除了婆家陪送的,还有很多刘家购置的新物品。“马驹子,安国,你们先搬些回去,回头再来一趟。”他吩咐两人。
在屋里听到动静的刘母端出一杯红糖水给杨军。“杨主任,你来了啊。”
“谢谢阿姨,就叫我小杨吧。”杨军接过并感激地说。
第一次来到杨梅婆家,杨军照例拜访公公婆婆。和刘母聊几句后,他进入另一室向杨梅的公公致意。刚踏入屋中,暗淡的光线和浓厚的中药味令人略感不适。他在屋里停留,才渐渐适应。
刘家有两个房间,较大的被从中分成两段,外面设有客厅和餐厅, 摆放一张八仙桌,墙上挂有旧照片。内间的卧室内隐隐传出咳声。
杨军踏上内室的门槛,只见一名男子半卧在床,身上盖着毛毯,仅露出上半身,双脚被被单包裹无法看清。“您是……杨主任?”那人开口问道。
“刘叔您好,我是梅子的兄长,请叫我小杨。”杨军递烟示礼,说道。
“梅子,我们刘家亏待了你呀。”刘父眼中泛红,感叹道。听到他的话,杨军坐在床边,握住他的手。
“刘叔,千万别这么说。我们成为一家人后,互相扶持最重要。”说着,眼眶泛湿,轻轻拍着杨军的手臂安慰。
欲帮刘父点烟,杨军手中的火柴却被他制止。“我的病不适宜抽烟,腿脚有病,肺部也不好。”
察觉到他的身体状况,杨军立刻熄灭火柴。“肺不好还是少抽为宜。”
就在此时,房门闪过四人的身影,趴在门前窥探他们。“孩子们,快进来见见。”刘父朝门外喊。
这些孩子的年龄从十六七岁到五六年不等,极可能是刘志的弟妹们。刘父挥手示意他们上前。
四名孩童听到这句话后,其中年龄稍大的哥哥引领弟妹们走近前来。他们排列成一行,神情尊敬地喊道:
“杨大哥。”
“你们好。”杨军起身,从口袋掏出一包大大白兔奶糖,依次分发给他们。他先给三个小的,剩下的则给了最大的那个孩子。那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似乎因为年龄原因有些不好意思,接过糖之后随即分给了他的弟弟妹妹。
这情景深深打动了杨军的心,他见到了另一个懂事的孩子。正如俗话所言,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小孩虽然年纪不大,但已懂得把自己好的东西留给弟妹。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杨军询问。
“杨大哥,我叫刘坤,今年十七岁。”由于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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