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雪怔住看向贺知林,道:“你说什么?”
“可当年你并不在京中,事涉皇室贺爷爷也定会守口如瓶,你怎么可能”
“也许我祖父想过一生守口如瓶,”贺知林面露哀伤之色,缓缓道:“也许这个秘密牵扯到的人与事实在非同小可,让他直到离世都不能释怀,他还是留下了什么线索。”
“线索?”姜雪猛地站起身来,急忙道:“什么线索?!”
没有人比她更迫切地想要知道这个线索。
三年来,她陷在害死姜辰的自责泥沼里,起初,她怨恨萧圻,后来萧圻的死讯传到耳里,她又开始自责和恐惧。
萧圻当年面对她的质问,并未有一句辩解。
他仿佛已经认定了什么事实,只默默将罪名担下。
当年姜钰告诉她,为了她着想,也为了两国安定,此事不会让父皇与母后知晓。萧圻原本可以安然离开冀国,但她不愿放过杀害姜辰的罪魁祸首,最终还是想尽办法让萧圻死在了清州。
但午夜梦回,她开始恐惧。
恐惧当年之事的真相是错的,恐惧她错杀了萧圻。
她曾多次在宫内暗查过,一切与当年之事有关的线索,但结果告诉她,没有错。
下毒的李从德仿佛凭空出现,在冀国之中没有任何人与他有过往来。宫人籍典之中记载,他的父母家人已经全数离世,她派人到民间几经辗转查证,最终只发现,李从德年幼失怙,流离失所到冀乾边境,被乾国一户富商收养,后来却又因偷盗被逐出,可他即刻回了冀国,马不停蹄入宫当了黄门。
一切的一切都指向萧圻的父王——乾国的安王。
无数个噩梦惊醒的夜里,她都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没有错,就是乾国狼子野心,就是安王与萧圻父子合谋。
但每每想起她用匕首刺进萧圻胸膛时,萧圻哀戚的眼眸,以及那淡淡的一句——
“阿雪,你当真想杀我吗?”
她就会陷入无尽疯魔的梦魇之中。
后来她开始夜不能寐,数次甚至想过结束这痛苦的一切,但每当见到她的父皇与母后慈爱担忧的眼神,她又迟疑了。
她花了两年的时间,让自己尽力忘却前程往事,开始一心一意做好一位公主,做好父皇母后的女儿。
为了父皇母后宽心,她愿意下嫁给朝中上下人人称赞的新科状元顾霖坛。
可景晔来了,景晔告诉她,萧圻的真正身世。
一个被安王厌弃的孩子,一个同安王有杀母之仇的人,还会为安王鞍前马后,不顾性命,到敌国来刺杀储君吗?
可是如果,如果萧圻没有,如果萧圻不是,那么一切的一切——
就都是她的罪过。
“是什么线索?”姜雪声音沙哑,对贺知林低吼道:“既然有线索,为何现在才告知我?为何当日我与你陈情悔过之时你不告诉我?”
贺知林见她双目隐隐泛起猩红,不由愣住。
他知道姜辰之死对姜雪来说打击有多大,忙伸手扶住姜雪手臂试图安慰,道:“殿下先别急,此事我也是昨日方才得知,原本我也打算今日过去寻你说明的。你先坐下,将这甜汤饮下,听我慢慢同你说。”
姜雪浑身颤抖,被贺知林按回道椅子上,一动不动,只满眼祈求地看着他。
贺知林眼中露出不忍之色,缓缓道:“昨日我收到胶东来的家书,族中耆老近日要重修宗祠,为贺家先祖再塑灵牌,也为贺家历代医学大家着书立说。”
“他们在重新收集整理祖父遗物之时,意外发现了几封祖父亲笔留下的书信,藏在他往日最珍视的一本医家古籍之中。之前祖父是突然离世,族中没有任何准备,是以丧仪当时办得十分匆忙,竟是没人发现过这些东西。”
“信封之上是祖父亲笔,写明了许多东西。”
“祖父交待,看到信件之人,务必不能打开。此信若要打开,只能由我来。”
贺知林愈说眸色愈发复杂。
“信封上还言明,若我此生都没有再回冀京,便将这些信件焚毁。若我已经回了冀京且决意留下,便由我自己决定,要不要打开这些信件。”
姜雪眼神从哀求转为惊诧,她怔怔道:“贺哥哥是觉得,这些信件里的内容,事关当年之事?”
贺知林点点头,迟疑道:“我想,祖父这一生,近半生的时光都是在太医院度过,他眼看着几位殿下从小长大,生平最放不下的,除了行医、传承、父亲和我,便是几位殿下了。”
“能让他离世之后还如此挂怀的事,约莫就在这些人身上。而我已学有所成,父亲虽在病中也得以安养,剩下的,就是这宫中的事了。”
“且他既然强调,如若我没有重返京城,就不要看信。想来这信也只能与京城有关。”
“信呢?”姜雪急切道,“信可拿来了?”
贺知林摇了摇头,道:“这些信关系到的事情过于重大,不能如此贸然托人寄来京中,以免流失或泄露。我已经回信嘱咐族中之人,我过些日子就会返回胶东,让他们务必将信件收好,不能泄露半点风声,只待我回去再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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