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风雨晦暝。
姜篱起床后听春翘提起‘谢公子’前脚才离开的县衙的事。
小丫头还眼巴巴地看着她家小姐,那句“小姐你现在去追还来得及”的话,在嘴边滚了几次,因为小姐清冷的脸色,始终没敢说出口。
姜篱沉默了片刻问,“这几日他买了不少家具物什,都搬走了?”
春翘点点头,“带走了,不过留下了一对信鸽。”
姜篱呵笑一声,“药费住宿费都不舍得付一点,亏我昨日还跟他哭穷来着。”
春翘噗哧一笑,像变戏法似地,手里捧出来三个大金元宝,“小姐你看!”
“呵,金子?这么大一块?!”姜篱一蹦三尺高,见钱眼开,笑得见牙不见眼。
春翘忙道,“谢公子说这是赏给奴婢的,奴婢哪来这么大的面子,肯定是谢公子不好意思直接给小姐才说赏给奴婢,现在看来,还是谢公子了解小姐,看见这个肯定高兴。”
姜篱高兴,以至于都没认真听春翘话中的暗示,很世俗地咬着金元宝验真,满意点头。
一个金元宝五十两,一百五十两住几天,哎呀,早知道给这么多,就叫王爷多住几天再走了。
她将其中一只金锭给了春翘,“拿去换成碎银子,用着方便些,给谢公子帮忙的那两个衙役各发十两辛苦费,再去买只叫花鸡回来,咱俩今晚吃鸡。”
春翘立马咽口水,笑嘻嘻道,“行,一会奴婢给小姐收拾好屋子就去换。”
姜篱点点头,将剩下的两只金锭锁进暗格里,吃罢早餐,去县衙后堂开会。
照常六房的事务,今日以礼房负责县学的胥吏提到十日后的县试为主。
县试一年一场,二月底进行,选拔前十名去参加院试,院试通过成为童生。
县邑没有贡院,石门县户籍及州府间距便利的因素,有钱人家的孩子住在州府里,也就选择在州府考试,而留在县城里参加县试的多数为贫苦家庭出生。
即便如此,报名还得交一百文填写‘廪保互结亲供单’和五十文县学门斗的复核盖章费用,才能获取考试资格。
县试要做的重中之重,是替朝廷把控审查好考生身家背景,三代中不能有僧道方外者,犯罪及大逆不道者,冷籍娼妓者的后代,商人的后代原则上也不能参加科考,但可以在分家之后获取资格。
这些学子里还得四五人组队,寻找当地廪生做保,保证学籍身份无差,一旦出错,几人连坐,故而廪生也不敢随便赌上自己的前程胡乱作保,有效遏制不符合规定的学子报名。
按照胥吏说的,往年考棚就是将县衙马厩旁粮草房整理出来,整改清扫干净就是考学的格子房。
桌椅灯油等支出由礼房负责,其中不乏消耗品,需要衙门支出一笔费用先行准备。
科举是人生大事,姜篱自不敢怠慢,从公账上支给礼房二十两银子去筹备,多退少补。
春雨一连下了好几日,百姓们从开始的单衣逐渐披上薄袄。
这几日,衙门公堂上的气氛比倒春寒的天气更令人寒心。
前来找窦家讨说法的百姓多不胜数,从姜篱换成潘达再到刘和,三班倒来处理纠纷。
五日后,石门县衙门贴出告示,窦家方家因违法乱纪之事被查抄家产,查出非法侵占良田一百余顷,民房庄子数十间,强暴姑娘妇女共计一百二十八人,打伤打死的百姓二百六十二人。
县民闻讯,惊掉下巴,只知道窦家这样的地主豪绅蛮横霸道,无恶不作,谁能想到归拢在一块算账,是这般恐怖的数字。
县民为受伤害剥削的可怜人感慨,反倒对窦家被查处的源头不大关心了。
听说窦员外要被施以凌迟之刑,县民心底只余痛快,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轩然大波过去没两日,衙门里又来一批打听如何迁籍的管家下人,都是帮自家老爷来问信的。
朝廷当初税制改革,从大到小缴税,这些赚得盆满钵满的商人是必须出大头,看见一个石门县有税制保护,纷纷投靠,找到当时的县令马大人,迁籍避税,如今,因为窦家的一锅端,又想着逃离。
也不知是从哪儿传出去的风声,说着石门县的女县令刚愎自用,铁血无情。
说白了,就是不知变通,不懂人情世故,如今县城缺钱就找冤大头开刀吃绝户,谁还不知道死活非要挂靠石门县,得掂量究竟是缴税好还是没命好。
别人不知这风声从哪儿传出,姜篱却心知肚明,跟那黄世光脱不了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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