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邦是主帅,底下多的是愿意为他赴汤蹈火舍命相救的良臣猛将,陈平也不是一个呆瓜,多半也会有自保之道。
兵荒马乱的,韩翊现在最担心的,是在襄邑城中的织家老小,他们可是锦娘的家人,最重要的是,他们和锦娘,还有自己,是性命相关的人。
明明先前他们已经把形势看得很分明了,为何还要让消息延宕,刘邦这次吃的绝不是一般的小亏,要是回过神来,会怎样地看待他们?
不掺和到权势之争里,不等于说可以啥都不用做。襄邑的锦,那可是任谁看了都不能忘怀的财富,更何况织家的地位,还得靠上位者不反感来支撑。
再不敢作丝毫的耽搁,韩翊凭着记忆,找到了最近的传舍,然后重金买了匹耐造的马,一溜烟地往襄邑方向跑去。
到半路时,还没舍得喝上一口水,马已经累得鼻子直喷气了,韩翊找了个凉茶店坐下,不经意间见着做生意的小哥有些眼熟,走南闯北许久,见的人多了,不好冒然相认,只等着马休息得差不多了好上路。
可那小哥是个热心肠的,趁韩翊休息的空档,不知从哪找来了粟米,还当着他的面打了十来个鸡蛋进去,替韩翊好好地喂了番马。
然后,他靠着跟前的大树,问道,“姑爷,你这是要到哪里去?有织家在,襄邑那头不会有人在锦上动手脚,不用这么急的。”
韩翊这才想起来,这人就是那天他得了陈平的命令,从邯郸去往彭城,绕道襄邑的那个晚上,这人就是跟着锦娘的祖父把翻墙逃跑的韩翊押回来的众人中的一个。
之所以对他印象深,是因为他的长相实在是清秀,用带着女相来形容他也不为过。事出紧急,韩翊来不及寒喧,就直接问他,
“我织家祖父他们呢?现在在哪?”
那人笑着问韩翊,“我本是替织家收络织锦的,现在应该在襄邑城中才对。这个凉茶摊子,谁都可以守得住,为何要我来守呢?”
原来是织家的家主,还有锦娘的父亲,都被项羽安排人接到了齐国临淄,与临淄中的织纱人交流切磋。
韩翊这才知道栎阳城中的的间者的功底深厚,连织家这样的商户也只是因为消息灵通就被变相地软禁起来了。
这种软禁可不是织家这样的人家能绕得过的,韩翊才放心下来,思忖再三,在凉茶摊上吃饱喝足后,消磨了半天,再不紧不慢地往彭城赶。
一路上,他越来越多地碰到了败兵散勇,以及从彭城逃难出来的平民,整个就像是洪水从山间不受控地四散开来。
可在这许多的人中,居然没有一个往日与他相熟的人。他就更为自己的前路担心了。彭城王宫在靠南边的地方,他干脆再绕道南边。
虽然越来越看不清前边的路,但韩翊还是更清晰地感知到,积水的路段是越来越多,路越来越难走。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韩翊的马鞍,“下来,要马还是要命,自己选!”
韩翊随手伸向绑腿处,要拔出短刀自保,底下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不要那么用强。谁的命都是命,好好说。”
张良的声音!
都说他长相柔弱类妇人,说起话来明显地底气不足,韩翊知是他身体不好。如此身体欠佳的人,都出得彭城来,韩翊相信陈平也早已转危为安了,毕竟,刘邦到羊记来确认韩翊消息来源时,是带着陈平的。
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还能遇见故人,韩翊激动得顾不得听他们说的任何话,麻溜地下了马,忙扶张良上去。
分担了细软之后,与二人作别后,想要再往彭城里走,却被张良拦住了,
“贤侄,莫去送死。彭城现在全乱了,刀剑之下,死的是自己人还是敌人,谁都不知道。这次王上进城时,戚里还有项家的亲眷死伤惨重。一时半会,项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躲过风口才好。”
从刘萦和范揭那得知,离范家人被斩首,还有两天的时间,就是不知道那个范家的好儿媳,刘萦,现在怎么样了。
“刘萦不知道。项羽从西边进城进得太快,王上连他自己都快顾不过来了,哪还有功夫管那个吃里扒外的人?”
说这话的是另一个人,借着些微的夜光,韩翊影影绰绰地认出来,他就是那个自己当初在濮阳进楚军大营不久,替陈平报不平,到自己处打秋风的赵尧。
韩翊听得出他的疲惫,不过什么样的累都比不过逃命要紧。逃命,总得有个方向才对,织家当家的两个都在齐地,襄邑是去不成了,韩翊问马上的张良,
“世伯,我们现在往哪个方向才好?”
张良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王上去丰县接王后娘娘他们去了。一时半会儿,谁也说不清他们什么时候从哪儿回栎阳。
关中和蜀中那一带才是我们最稳定的后方。目前,我们最后要到的,就是关中。路途遥远,中间还得有个暂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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