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关我什么事?大不了一死,这年头,位高权重的都死得乌泱乌泱的,我一个小老百姓怕什么?”
羊老六不承认也不否认,甚至连项颜的失踪知道不知道都不提,一来就跟韩翊呛上了。
韩翊用胳膊肘支了下羊老六,羊老六像是碰到脏东西一样地闪开了下。
韩翊并不恼,他知道手握现金对生意人来说有多重要,即使羊老六有一万个坏心眼,但他毕竟没有付诸行动过。
更何况再大的难堪也比不过项颜的安全重要,他再次靠近羊老六,这次不但靠近了,还用手挽着他的肩,左手捉着他的手,让他一时动弹不得。
“叔,你是个正经本分的人,我也没刨过你家的祖坟,害过你的父母妻儿,有什么化不了的仇怨呢。不就是手头的那点金的银的吗?”
韩翊说得轻巧,羊老六的脸黑得更厉害了,但他不再往开里挣了。
“叔,你损失的粮,我赔给你行不?你跟我来。”韩翊挟着羊老六往牛车里走去,不多一会儿,只见他从座位底下掏出一个麻橐来,里面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很沉的样子。
羊老六见状,也没有客气,直接从韩翊手中接过来,倒在车厢里,一看,黄澄澄的,全是金镒。他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再拿起一块来咬了咬,成色那可是十足的。
从中挑了好些次,成色都是非常可观的。他指着车内的金镒,
“这些都是我的?”
韩翊笑了,“叔,我算了下,你的那些个粮食,包括粮价工价还有仓储的,差一丁点才到四十镒。我这可是六十镒。虽然够不着灾荒年间的粮价,但抵平常年间的够够的了。”
羊老六小心翼翼地把那些金镒收拢到布袋里,
“算你小子有良心。你知道不,你小时候进山一个人杀了一群狼,累得不省人事,如果不是我把你背下山,你说不定就被其他闻着血腥味的野兽吃了。”
韩翊看事情有了转圜,他自己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挥霍,直接问道,
“叔,项王的亲妹子,我的如夫人项颜,前两天是不是到你这儿?
她可是汉王点名要重点保护的人。她在不在你手上?如果在,你把她交还给我,我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不然,汉王项王都饶不了你,你到哪找活路去?”
羊老六笑了笑,“如果不是你内宅的人丢了,你还不还我粮食不成?
看来我还得感谢那个把他掳走的人不成?”
韩翊一听到这,心知坏菜,一阵急火攻心,把装了金镒的袋子往羊老六的肩上重重一搭,直晃得羊老六一个趔趄。
“下去!”这下轮到韩翊冷脸了。
羊老六得了金镒,心下高兴,也不与韩翊计较,像个精壮的小伙一样,三下两下就跳下了车。韩翊命车夫驾车往东驾去。
羊老六待到车走了两丈远时,一拍脑门,赶忙来追韩翊的车,上气不接下气地,
“公子,我想起来了——”
车夫一时没停住,韩翊的头却探了出来,只听羊老六说道,
“前两天,以前我手底下的那个伙计,后来跟了你的那个。
我看他在北郊,带着一队人马,有男有女的,跟着两辆牛车,朝北走去了。
当时我还以为他是为你办事,没有多想,不知道坐他车里的,有没有你的侧夫人。”
韩翊一听,惊了一身的汗,不顾牛车还没停下,直直地跳了下来,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待稳住身形后,双手如铁钩般紧紧抓住羊老六的肩膀,
“叔,那人,你是从哪儿招来的?他现在的父母家人何在?进店时的担保人又是谁?”
羊老六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刚才追牛车时差点要了他半条命,现在韩翊一抓一摇,他脑子嗡嗡直响,差点没一头晕倒在地。
韩翊看他脸色极难看,忙松了手,扶了他缓缓坐下来,让车夫取了热水给下他喝下,待他气色好一些了,才急切地盼着他说出更多有用的消息来。
羊老六指着身后的羊记,示意他人多眼杂,不方便多说,便带着他到了羊记二楼最隐秘处,抖抖擞擞地取出一个匣子来,内里收藏着近二十年来所有在羊记干过活的伙计情况。
看到那一页时,他傻眼了。内里并没有记载那人的父母家人还有出处,而且招那人进来的,居然是韩平。
担保人是当初在羊记不远处卖朝食的一家饭庄。但大概五六年前,饭庄东家夫妻俩先后老去,他们的几个儿子也死于战争。
韩翊用刀裁下那一页已经有些发黄的茧纸,颤颤巍巍地再往回赶去。
这个韩平,究竟要干啥?不知道项颜多在外一天就多一分危险吗?明知道自己那样着急,为何在出发前不把事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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