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就这么说吧,我褚衣帮原先所赚得的已经够我们生活了。虽说我们都是刑徒出身,但大多都是为生活所迫被逼无奈才铤而走险入了狱,比谁都懂得下苦人的艰难,又如何狠毒到要断他们生计的地步?还不是因为那几个的开销太大了,逼得我们不得不想办法。”
屠当家把话直接挑明了。
韩翊依然存疑。宛城再不齐,也是华夏有名的商货集散之地,除了粮食之外,南北的漆货,广汉郡的丝绸,齐地的刺绣还有襄邑的锦,数不胜数。
松子那养着的可是华夏最顶级的花魁娘子,她们的开销几何,韩翊那可是清楚得很。如果真是青衣和褚衣两分宛城的漕运,如果褚衣帮要养,莫说是几个青楼来的,就是几十个上百个也养得起,为何几个就把褚衣帮害得如此狼狈不堪?
得会会她们。
韩翊出门找了松子,问她,“想不想见识一下一年的脂粉钱能拆一个半邯郸城的花魁?”
小柒笑眯眯地看着松子,看得她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松子虽然不否认花楼算不得正经营生,可是她自信邯郸的花魁独步天下,虽不敢自称第一,也不会屈居第二,怎么会有比她手下花魁更具风情的?
不过韩翊说话从来不落空,她也想见识一下。
屠当家的一看她,便知道不简单,寒暄之余来了句,“小妇人巾帼不让须眉,佩服,佩服!”
松子扬了扬下巴,便跟着带路的屠掌柜,带着着了补丁重补丁的粗麻布短襦去会那几个传说中只逊于真娘的花魁。
“唷喂——屠当家的,今天挣够要交的份额了?宛城也没你说的那么难过活嘛,看来以前我们还是抽得少了,都是你在那假模假式地哭穷骗的!”
上座上其中一年轻的小娘一看见屠当家,就劈头盖脸地骂开了,一点也不顾及他身后还有人,他以后还要留着脸面去服众。看来方才他说的话有几分真。
不过屠当家的没有像往常那样对她低声下气,只是带着人直往里走。
“大胆屠褚衣,你这是忘了当初是如何入的狱,还想要再当一次骊山囚徒不成?”那小娘怒不可遏地喝斥道。
不过她跟前使唤的全是褚衣帮的人,屠当家的要来去自由,谁也不敢拦。
当她跟前侍候的人都识趣地退去后,屠当家已经带人跨过门槛,到了她近前,她这才着了慌,声音也开始不自信起来,
“姓屠的,郡守可是我姐夫,县令都得卖他几分薄面,别忘了你褚衣帮的地位是如何来的,得罪了我,你可落不着好!”
女子的声音清越动听,呵斥起来人更是自带几分娇憨,如果不是先前听屠当家的说起过往种种,韩翊还真的有点觉得屠当家的不怜香惜玉呢。
不过这时,走到屋正中的屠当家虽没有退却,也没有再与她直面,只是走到一侧,找了个垫子坐下,不再吭声,直把个松子和小六露给了她看。
走得近时,韩翊才看了清楚,那女子只是比中人之姿,再确切点说,只比铃儿漂亮出那么一点点,根本没法跟项颜还有五羊氏她们比,声音虽然好听,但架不住脾气太冲,想要较长久地吸引住一般男子都难。
如果说郡守真是她姐夫,那就说得通了。
“大胆刁民,见了本姑娘还不下跪,你们这是在招板子挨,知道不知道?”
那女子像个任性的孩子,韩翊看得真切,他不知道她的家人如何把她这样一个不谙世事的安到这漩涡上,耐心地看了下去。
松子没有理她。等小柒离她越来越近,她眼中的恐惧也越来越明显。
“南袖,闭嘴!”一个袅袅娜娜的水红色身影从后间走了过来,那声音却是那样地不怒自威。
她的出现顿时让韩翊的瞳孔收缩了一倍不止,出来的这人,正是那晚在彭城追杀他的那个梁家花魁!
或许是韩翊的装扮太过寒碜,从昨晚起就没有洗漱干净,形容太过狼狈,再加上站在松子和小六后边,她竟然没能在第一时间认出他来。
梁家小娘看了眼松子,笑着说道,“原来是邯郸城里众花魁的嬷嬷,久仰久仰!”
松子也不是吃素的,她也认出了这是个劲敌,内里紧张着,手悄悄地伸到了后腰处,声音却轻快无比,
“哦?方才听说此间有绝色,有颠倒众生以一敌万之魅力,今儿一见,以一敌万不假,颠倒众生不至于。我起先还在纳闷,听她一说,原来是郡守家女眷卖出了个与天齐的好价钱!”
韩翊一听,就知道她还没有完全弄清楚情况,不过这样也好,在众女子斗嘴的功夫,韩翊已经准备好了战斗。
还好,有屠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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