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原沉吟道:“曹应龙之所以能纵横湖北,有三个原因,是行军极快,飘忽无定,一旦遇上险阻,立即远撤,此乃流寇本色,但确能助他屡渡难关。”
解他进来的卫士为之愣然,在寇仲的再次催促下,才拔出匕首,为董景珍挑断牛筋。
寇仲点头道:“此计天衣无缝。”
白文原一夹马腹道:“随我来!”掉转马头,朝下游奔回去。
顿了顿,续道:“其次就是以战养战,无论他们受到怎样严重的挫败和打击,只要他们能逃出生天,便可藉到处抢掠和招纳暴民入伙而迅速壮大,抢完一处便抢另一处,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停停行行,跑了十馀里后,山文原又往上游奔回去,四、五里后,始飞身下马,让喷白沫的马儿可歇下来吃草休息。
寇仲淡然自若,道:“我并非要你投降我方。你的亲族父母妻儿全在巴陵,我如硬迫你投降,又或宣称你投降我方,所以才助我去捣破另两个木寨,岂非会害死你的家人族人,这种事岂是我寇仲做的。”
白文原在岸旁仔细观察,是后立在一处草丛哈哈笑道:“皇天不负有心人,终给我发现曹贼上次渡河的地点。”
骆方讶道:“我只想到朱粲军力强而曹应龙军力弱,却想不到还有另外两个原因。”
徐子陵前所未有的积极,思忖道:“只要能制造一种形势,让他们知道牧场大军正紧蹑其后,那就轮不到他们选择白天或黑夜。”
寇仲这才坐入本属董景珍的帅椅,道:“我想知道朱粲和曹应龙分别攻打远安和当阳两军的虚实布置。”
寇仲大力一拍他后头。长笑道:“以后大家就是自家兄弟啊:“骆方兴奋得脸孔通红,叹道:“曹应龙恶贯满盈,我们就杀他一个片甲不留。”
徐子陵道:“我们必须迫得贼兵要仓忙渡河,否则若让他们先于岸上四而列阵,又遣人在高处了望,我们便难施奇袭。”
宣永远观对岸,笑道:“我肯定在岸旁的密林里,必有以百计的浮桶,只要以粗索串系河上,再铺以木板,便可成协浮桥,做不用一个时辰,他们就可架设八道浮桥。”
董景殄双日一转,垂首道:“这只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
转向宜永道:“今晚我们移师至此,并作好一切准备,现在先渡河一看,肯定浮桥的装备确藏在对岸后,我和文原往迎牧场的大军,你和陵少则留守这哩。”
寇仲叹道:“白兄的看法猜微独到,朱粲父女欲置你于死地,实是不智。”
寇仲道:“答案就在眼前,只要我们过去一看便知。”
董景珍色变道:“士可杀,不可辱,要杀要剐,董某人绝不皱半下眉头,但却不能侮辱我的。”
白文原欣然道:“这里河面虽阔达十丈,但水流缓平,比任何其他河段更适合渡河。”
董景珍环目一扫这本属于自己的帅帐,颓然叹道:“你杀我吧,我董景珍绝不归降你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儿的。”
白文原点头道:“朱粲和曹应龙不但会猜疑箫铣,在道种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情况下,更会互相猜忌,难以合作,我们将有可乘之机。”
寇仲皱眉道:“如何才可迫得他们须在光天化日下渡江呢?”
寇仲道:“照白兄弟猜估,曹应龙会撤往何方呢?”
寇仲、徐子陵、白文原和宣永四人则马不停蹄,沿漳水东岸往上游驰去。
寇仲“叹”的一声,戳断他的说话,摇头道:“大将军最好不要把话说满。萧铣是怎样的人,我和你都很清楚,铲除我们和飞马牧场后,接着就是对付朱粲和曹应龙。现在有这种合作机会,董大将军怎曾不乘机顺便暗探他们两军的虚实。”
寇仲淡然道:“凭我们现在的兵力,即管加上飞马牧埸和真陵独霸山庄的旧有兵将,只可袭击其中一军,白兄认为我们该选那一个不幸的人?”
若非他内伤颇重,早就试图乘机突围。
白文原苦笑道:“我正是因为大力反对与曹应龙结盟,才惹起朱粲的杀机,朱媚则是对我日久生厌,幸好有两位搭救。这几天来与诸位并肩作战,实是前所未有的快事。”
寇仲叹道:“这就要看美人儿场主是否既乖且听话了!”
寇仲微笑道:“当然是以礼相待,我寇仲岂是残忍好杀之徒。所有俘虏立即释放,让他们坐船离开,但却不可带走兵器马匹,给他们够两天用的粮草使成。”
骆方怀疑地道:“董景珍会否说谎?”
寇仲胸有成竹的道:“有白兄这深悉朱粲虚实和对曹应龙也有一定认识的人在,怎轮到他胡言乱语。他只是贪生怕死之徒,为了性命,说不定连老爹都可出费,何况根本是敌非友的朱粲和贼头曹应龙呢?”
寇仲命手下退出帐外,欣然道:“董大将军请坐。”
董景珍被押进帐内。
寇仲昂然出帐,来到等待他好消息的徐子陵、骆方、宣永和白文原身前,打出胜利的手势。
寇仲与徐子陵、骀方、白文原朝寨门走去,边道:“现在朱粲和曹应龙定会以为萧铣谋害他们,你们认为他们会作出怎样的反应?”
宣永点头道:“要全歼他们虽不容易,却非全无办法。”
徐子陵想起旧隋战败后兵将到处放火擅掠、奸淫|妇女的惨况,断然道:“这等杀人如麻的凶徒,我们定要全部歼灭,否则附近的村落将大祸临头。”
寇仲道:“但不利处则在人人都只是一个利益的结合,没有一致的理想可言。只要能干掉曹应龙、房见鼎、向先这三个贼头,这盘沙散了就永不能再聚在一起。”
宣永可惜地道:“先不说我们没有布帛,要造这么一道拦河木栅,至少要十多日的时间,别说是劳师动众,在时问上我们实在应付不来。”
黄景珍听到最后几句。已是脸无人色,皆因知道他非是虚声恫吓,这一招比威胁要杀死他更毒辣,颓然道:“你好狠!说出来吧!”
董景珍像衰老了几年般,颓然坐入椅内去。
寇仲得意道:“朱粲怎都想不到我会从大江来,缩短至少三天的行裎,这个黑锅董景珍是背定哩!”
徐子陵道:“我只能猜多一个原因,就是若我们击垮朱粲,萧铣会将错就错,立即掸众渡江,攻占两个盛怒盟友的土地。曹应龙终是流寇,擅攻不擅守,在阻止萧铣北渡,这方面怎都及不上朱粲。”
白文原掏出图卷,挑出其中一张,摊放地上,三人学他蹲下,只听他道:“在结盟前,曹应龙被我所攻,退往竟陵南面溪水之西的湘乡,攻占附近百多条村落,所以他根本无所选择,只能东走撤返老巢,首先他要横渡沮水,过荆山,再渡过漳水。倘若我们在漳水设伏,趁他渡江时两面夹击,保证他们永远回不了老巢。”
董景珍仍是那句话,道:“杀了我吧!”
徐子陵道:“白兄曾多次与曹应龙作战,是否有甚么须特别注意他的地方?”
白文原微笑道:“骆兄弟只是一时想小到吧!”
漫天畅光下,山野草丘在前方扩展,使人精神一振。
四人步出寨外。
寇仲知击中他要害,更知他并不像表面的宁死不屈,否则昨晚就不曾在剑锋下屈服,陪他们去赚取门破寨。长身而起道:“既是如此,我们也没有甚么话好说,董大将军有没有兴趣去旁观你的兄弟们逐一人头落地的情景?”
寇仲道:“最妙是曹应龙想不到我会先一步登精蓄锐的在这远岸上恭候他的大驾。还以为以要能渡过河流,便可抛难追兵,安返丰乡。”
白文原道:“就是精于夜战,无论行军作战,他们都专拣夜间进行,以才能神出鬼没,要打要逃,均占上便宜。”
探手搭上骆方肩头,笑道:“小方知该怎么办啦!”
寇仲问白文原道:“曹应龙尚有甚么独家招数?”
董景珍皱眉道:“他们怎肯让我知道军事上的秘密?你这是否强人所难?不如干脆杀掉我吧!”
寇仲三人大喜,来到他身旁,从他拨开的长草丛内,东然发现四根粗若人身,深种地内的木桩,还有缺口供絮紧绳索。
徐子陵长长吁出一口气,叹道:“那就成了。若朱曹确信萧铣背盟,那萧铣的下一步定是渡江北上,乘两人的大军陷身于当阳和远安的攻城战时,攻占他们的人本营。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只有立即退军,形势若此,少帅该知怎么做的了。”
众人分头搜索,找到八组同样的木桩。
来到河道一处特别收窄的水峡时,白文原以马鞭遥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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