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笑道:“你们不是要应付东溟派吗?如今帮中人那有时间理会我们,到发现你们这三条死尸时,我们早走远了。”
寇仲一震道:“有人出来了!”
老刘毫无防范举步走了出来。
寇仲正探头察看其中一间青楼门内的情况时,徐子陵猛地把他扯到附近一道横巷去,指着对街说:“是老刘!啊!他身旁那个不是甚么海沙帮的副舵主谭勇吗?”
徐子陵没好气道:“你的刀压在他咽喉处,教他怎么说话?”
他们一先一后在四丈许下的深水处缓缓游动。
木门被拉了开来。
另一人道:“我也瞧得浑身发痒。若不是东溟派来了人,我真要立即去找窑子的姑娘来降降火。”
老刘无奈的再说了出来后,徐子陵道:“东溟派究竟是甚么门派,为何你们的龙头会为他们到这里来?”
双方间相隔足有三丈多的距离,街上又是闹哄哄吵作一团,偏偏却只听到谭勇的话声。
寇仲笑道:“认得我们吗?”
徐子陵“啪!”的一声赏了他一个耳光,唬吓道:“只准答不准问,海沙帮的盐仓在那里?不要随便搪塞,待会我再拷问你的兄弟,就知你有没有说谎了。”
两人先后掉进水里去。
寇仲叹道:“算老刘他今晚走运吧!”
老刘欺他们年轻,逞强道:“若你杀了我,保证不能活着离开。”
填饱了肚子后,两人意兴大发,往人多处去钻。
寇仲的情况亦和他大同小异,不过真气却是由头顶天灵穴开始。
老刘这时看清楚他们了,骇然道:“你们不是淹死了吗?”
只是这一阵子,两人的衣服竟干透了。
寇仲哂道:“不要吹大气,今天我们不是开罪过你们?为何现在仍是活生生的。好!先割断你一只手指看看你这硬汉会不会哭。”
两人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谭勇看上他们的原因,大感自豪,旋又想到琉球夫人单美仙终没挑选他们,又感到自卑。
老刘骇然转身时,胸口肚腹分别中拳,痛得滚倒地上。
徐子陵靠着他坐了下来,低声道:“海沙帮看来在这里有很大的势力,码头的脚夫都要听他们指挥,海沙不就是海盐吗?能控制这里的盐货,定是非常强大和富有,为何却要看上我们这两个穷小子呢?”
身后两汉同时面门中拳,惨哼声中往后倒跌。
三人齐声淫笑。
寇仲搂着他肩头笑道:“道理很简单,因为她们都怕情不自禁爱上我们,以致不能自拔,哈!”
也不知游了多久,他们在远离码头的一处海滩爬到岸上。
寇仲挨着墙角坐到地上,笑道:“好像又回到了扬州城内,无聊时就坐他半日说梦话,哈!我们终于来到江湖上闯荡了。”
徐子陵摇头道:“不!仍是先弄盲他一双眼比较好玩,左眼好还是右眼好呢?”
徐子陵倾耳细听,果然木门后有足音传来。
徐子陵享受着夕照的余晖,伸了个懒腰道:“现在我感到浑身都是力气,该是偷东西的好时光了。”
两人不由竖起耳朵去听,忽然谭勇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在他们耳内响起道:“龙头今晚三更便会来到,真奇怪,为何捞不到那两个小子的尸身呢?”
“砰砰!”
到了水里,寇仲知徐子陵水性及不上自己,死扯着他往巨舶的船底潜下去,只有借巨舶的掩护,才有会避过敌人的竿钩,至于如何换气,这时都还计较得到。
老刘果然被吓得更脸青唇白,颤声道:“少爷饶命。我说了,但你们要守诺才好,也不要伤我的身体。”
这时连敌人要怎样对付,他们都忘了。
老刘的声音在门内响起道:“小花花真是骚得令人魄荡神摇,难怪二爷忙到七窍生烟,仍要教我们送燕窝来哄她了。”
寇仲扯着徐子陵到了一道人家后院的木门旁,低声道:“定是进了这后院里,否则那会不见了,要不要进去看看?”
对于海沙帮和东溟派的事,他们既没有兴趣也没有能力去管。
现在他们想的只是如何黑吃黑的去抢劫海沙帮的私盐,然后去发他一笔大财,那时海阔天空,不是可任他们翱翔了吗?
今次两人都注意到这口奇气非从天而降,而是于体内的真气,生生不息,令两人极之受用。
又兴奋起来道:“现在最紧要是发财,有了钱,就可去找素素姐姐。若她不嫁给李大哥,就嫁给我们好了。姐姐人既美,心肠又好,得到她做妻子,我们会很幸福的。”
“咿唉!”
老刘连忙恳求宽恕,续道:“她们每年都会在春分时分到沿海郡县挑选少男到琉球去,不知龙头为何今年要对付她们,噢!此中情由我真的不知道。”
老刘立时由硬汉变作软汉,求饶道:“小人服输了,我们共有八个盐仓,少爷想知道那一个?”
寇仲对他刮目相看道:“我倒没你想得这么深入,幸好我们订下了偷盐大计,否则恐怕一粒盐都买不到。”
太阳这时快下山了,两人并排躺在海滩上,齐声大笑。
除老刘外,另两人都血流披面,晕了过去。
两人朝城门方向走去,感到身子比平时轻了至少一半,速度亦增加了一半,耳目都比平时灵明多了,黑暗对他们似和白昼并没有太大分别。
寇仲愕然望去,果见对街一间店铺内聚了一群大汉,人人身带兵器,其中两人正是谭勇和老刘,正站到一起,前者似在吩咐,后者则不断点头,那谢峰和陈贵则站在两人身后。
他们的目光落到后随两人腰挂的大刀上,感觉其诱惑力实远比要应付三个人的胆量大多了,猛一咬牙,尾随而去。
忽然两人又不想回到水里去了。
他当然不会真的杀人,这么说只是黑道惯用的手法,绝不可让人看出自己是好相与的。
踏进巷内,才发觉三人失去踪影。
徐子陵喝道:“快说!”
寇仲道:“若你老老实实,我们就让你在这里躺上一个晚上,但我定要斩了你那两个朋友的头,才可显出我们扬州双龙的手段。”
寇仲道:“你一气把八个仓说出来,一下迟疑,一双眼睛,剜眼我是最熟手的了。”
老刘咿咿啊啊,那说得出话来。
寇仲叹道:“人最紧要是懂安慰自己,我们连女人的胸脯都未碰过,做男人那有我们这么窝囊的?嘻!若能把老刘那两个跟班的钱袋劫了,我们不是立即可到青楼风流快活吗?”
老刘忙道:“若我说了出来,两位少爷可否把我放了?”
徐子陵亦坐了起来,舒展手脚道:“现在见老虎我都可打死几头。那夫人真怪,好好的说着话,忽然又把我们赶走。哼!我们难道长得不好看吗?为何除了素素姐姐外,别的女人都像看见我们便不顺眼的样子呢?”
徐子陵亦不想立即回到水里,点头同意。
若非身在水底那样特别的环境里,两个小子又没明师的指导,可能终其一生都不能突破这难关。但在机缘巧合下,他们终在武道上迈出这无比重要的一步,由顽石变成美玉,超越了年龄的限制。
寇仲喜道:“看来我们功力大有进步。真奇怪,老刘和谭勇是打一开始就串通来坑害我们,不用说是由老刘扮恶人,而谭勇则扮好人来解围,后来又是谭勇指使老刘来杀我们。”
以寇仲的思想敏捷,仍大惑不解,低声道:“不理他们想干甚么,总之是想害我们,江湖好汉都是有仇必报的。谭勇可能很棘手,但老刘却很易吃,我们便缀着他,只要他落单,就可出手教训兼洗劫他娘的钱袋,也好帮补我们去买两把利刀,就不用怕再遇到人动家伙了。”
两人跳起身来,贴站木门两旁,心儿却不争气地狂跳。
徐子陵道:“他们在说甚么呢?”
互相一看,都觉得对方披头散发,衣衫不整,活像两个小乞儿。
两人在客栈洗了个冷水浴,来到街上,才知这里的晚上比扬州城还要热闹,沿路车水马龙,好不兴旺。
真气源源不绝,全无气闷感觉。
在入水前的一刻,他们看到三艘快艇朝他们驶来。
寇仲兴奋起来,坐起身环目四顾,只见码头至少在四,五里外的远处,隐见高起的桅帆,这边却是荒山野,渺无人迹。笑道:“今晚我们再游回去,就在盐仓后的码头设法潜入仓里去偷盐,然后再用艇运走,若给人追上,就噗通一声跳进水内去,和他们在水底捉迷藏好了。”
寇仲骂道:“现在是你问我还是我问你,而且我们不是逃上船去,而是登上船去。你是否嫌十双手指太多了,用九只手指摸女人可能更过瘾吧?”
徐子陵吃了一惊道:“里面或者有其他海沙帮的人呢?”
徐子陵心思细密,讶道:“当时他们仍不知我们是武林高手,能打得老刘爬不起来,究竟看上了我们甚么呢?”
两人大感兴奋,再想去听,却甚么都听不到了。
徐子陵没好气道:“那时我们若不立即溜往城外,说不定会给海沙帮的人分尸,还说甚么风流快活?”
徐子陵不但不害怕,还觉得非常好玩。不迭答应时,老刘已走出铺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往左方去了。
艇上各有数名流氓,人人手持一端装了尖钓的长竿,正叫骂狂呼的赶过来。
到这一口新气将尽时,另一口气又自动地由体内生出来。
每一次伸展四肢,体内的真气便流转一次,配合得天衣无缝。
寇仲抽出大刀,架在他脖子上,恶兮兮地骂了一串粗话,才道:“我问一句你得老实答一句,否则就割断你的喉咙。但只割断少许,让你慢慢淌血。”
“噗通!噗通!”
两人想不到三人这般易摆平,寇仲探头一看,见到里面是个静悄无人的小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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