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唐舒然和大嫂，妈妈在客厅包饺子，大哥，爸爸在看电视，两个孩子在画画。
妈妈俯身擀面皮，白发明显比去年多了，唐舒然眼睛酸涩，“妈，对不起啊，让您操心了，我今年暂时没地方住了。”声音哽咽，大嫂用胳膊肘碰她，“舒然，过年呢，别说不开心的事儿，这儿永远都是你的家，你和朵朵住到什么时候都行。”
唐舒然重重点头，“谢谢嫂子。”
“别哭了，过年呢，咱爸看见又伤心。”大嫂饺子包的又快又好看，妈妈用袖子抹抹眼睛，没有抬头。
吃过晚饭，看了会儿春晚，都各自回去休息了，阴沉的天空似乎要下雪。
下雪才有年味儿呢！
大年初一起的也不早，亲戚大多没在县城，没有拜年的，反而能多睡会儿。
朵朵起床后，给两位老人拜年，姥姥给了一个大红包。
姥爷递给朵朵一个水果糖，“上午给你奶奶视频拜年，肯定也想朵朵了。”
姥姥转身到厨房煮饺子了。
唐舒然关上卧室门，给婆婆发视频，大人的事情跟孩子没有关系。嘟嘟两声，视频接通了，“妈，新年好，叔叔，新年快乐！”
“爷爷奶奶新年好！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万事如意！”朵朵声音响亮清晰。
“好，都好，谢谢舒然，谢谢朵朵！我的乖孙女。。。。。。”婆婆满眼泪光，周老师接过手机，“谢谢朵朵，爷爷给你发个大红包，给舒然也发个红包，辛苦啦！”
简短几句话就挂断了，想说的太多，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周老师轻轻叹气，“你呀，让你早早准备礼物邮寄给朵朵，你不听。舒然是个好孩子，她既然要了朵朵的抚养权，就会好好教育她，当妈的哪有不疼孩子的？”
“我没有不给她，只是想替朵朵保管，等我老了，别说钱，这房子也留给朵朵。”她不是不心疼孙女。
周老师站起来踱来踱去，“这是你的打算？你的新儿媳可是又要给你添孙子了，你打算什么都不给？”
她叹气，“你说好好的日子，我这儿子真是不争气。”
周老师拿件外套给她披上，“孩子有自己的选择，我们作为长辈，做好该做的，不要留遗憾。趁着还没糊涂，该给的赶紧给。”
“周老师，谢谢你理解我，麻烦你太多事了。”
“我们都这个岁数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能吃能喝能走动，就是最大的幸福。”周老师系上围裙，“快把红包发过去，我煮两碗饺子。”
张一菲迷迷糊糊问几点了？过年了，得回去拜年啊！
唐正动也不动，“今年给朵朵封个大红包吧。”
张一菲本想说你这个大傻瓜，可想想，过年第一天，说话要温婉贤淑，“你想帮舒然，也不是这样帮的。你给她封多少，她只多不少封回来。娜娜说的也有道理，趁年轻，再找个条件好点的。总是要再婚的。”
停顿一下又接着说，“要是能在县城找到合适的，朵朵也有人照顾，舒然陪着爸妈，我们在外地也安心一些。”
“不要再提了，舒然现在不想找，谁也别提。”唐正翻了个身，“在新华，她们娘俩一直租房也不方便，房价一直在涨，等舒然工作稳定，咱们支援她买个小房子，两室的也行。儿子现在还小，我们用钱的地方不多。”
“我看行，这个提议不错。”张一菲毫不犹豫。
唐正骨碌碌坐起来，“真的？你同意？”
张一菲拧着他的耳朵，“我就不心疼舒然啦？当初你儿子出生，你都不在家，都是舒然陪着我，白天晚上都是她搂着你儿子。后来你儿子喝奶粉了，夜里都没有喊过我，喂奶粉换尿不湿都是她。假期回来去哪里都带着小侄子，让我歇着。我当然同意了。”
“等墨然过来，我跟她也提一下。”唐正补充。
“还是有个兄弟姐妹好，小时候打打闹闹，长大了有事能互相商量，互相帮忙。。。。。。”张一菲推推唐正，“咱们要不要二胎？”
沉默半晌。
“爸妈年纪大了，能照顾好自己就很好了，咱们要二胎他们帮不上忙，过两年再要，儿子也懂事了，我也多照顾你，忙不过来请个月嫂，你要休养好，把之前欠你的都补回来。”妻子生孩子唐正没能赶回来，一直心存愧疚。
张一菲虽然心里遗憾，但也理解丈夫，当初工作正卡在节点，即将审核，不能因为一个人耽误进度。换做自己，也会做同样的决定。
“我们回爸妈那里吧，时间不早了。”张一菲催促起床。
细微的雪花还在空中飘飘洒洒，视频挂断了，陈旭还盯着手机在看女儿朵朵的照片，小姑娘穿着红色唐装，两个小辫子系着红色蝴蝶结，斜挎着一个小包包，举着糖葫芦，笑容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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