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逐渐变得有些沉重，姜皎月手上渐渐提不起力气，胳膊虚搭在伊特纳斯肩上。
好在伊特纳斯终于在她昏过去之前停了下来，指腹摸了摸齿痕的边缘，伤口瞬间就消失不见。
伊特纳斯是第一次喝到纯血，比他以往喝的任何一名人类、血猎，乃至低阶吸血鬼的血都要美味。
最重要的是，随着血液而来的营养和力量。
伊特纳斯看着少女难得苍白的脸色，动了动眼神，主动低着头露出一侧的脖子：“来。”
姜皎月静静地看着他几秒，随即慢条斯理地咬上了伊特纳斯的颈脖。
显然，她比伊特纳斯的吃相要好。
即使伊特纳斯的血勾得她不断咽口水，本能的欲望让她头痛欲裂，她也只饮了半个马克杯的量。
姜皎月恢复了力气，也验证了心中的猜测，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伊特纳斯松开扶在她腰上的手，视线飘忽了几下，就是不直视她：“楼下还有些事要我处理。”
这算什么？迟来的害羞？
姜皎月心里觉得好笑，面上只点点头：“去吧。”
目送伊特纳斯离开书房，姜皎月的手中凭空出现一枚银硬币，她一边把玩一边思索，片刻后她将硬币收回系统背包，叫桑格琳进来。
书房里还残留着甜美诱人的香气，桑格琳的动作有些迟缓僵硬。姜皎月贴心地打开书房的窗户，新鲜空气的涌入让那股气味淡了些。
桑格琳松了口气，站在姜皎月身后：“请问小姐有什么吩咐吗？”
“桑格琳，”姜皎月半靠在窗棱边上，语气随意地问道：“你是我父亲的人吧？”
桑格琳猛然抬头看向姜皎月，犹豫后还是点头：“是的。”
姜皎月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平静而温和。
“你来城堡里多久了？”
“八年多。”
“你觉得伊特纳斯是个怎样的人？”
桑格琳紧了紧双拳：“伊特纳斯殿下平日里不喜欢仆人跟随，总是独来独往，要么在卧室，要么在书房，有事也是吩咐给管家，管家再将任务分配给我们。所以我对殿下并不熟悉。”
“这样啊，”姜皎月将桑格琳的紧张姿态尽收眼底，淡淡又道：“在做我的女仆之前，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在厨房当打杂的。”桑格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姜皎月笑了笑：“不用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只是随口问问。”这么说着，她如同真是闲聊一般询问了城堡里的许多事情，甚至包括八卦。
少女的语调太过随意，加上她问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桑格琳也不自觉慢慢放松下来，一句一句回答她的问题。
“几年前，有一个从外头被送进来的女人想要逃跑，不知道怎么还真让她突破了地下室牢笼的守卫，一路跑到了花园里，但最后还是被抓了。”
“伊特纳斯殿下跟仆人接触不多，自然也不会多惩罚下面的人。但因为那个女人跑进了向日葵花园里，被殿下下令鞭笞至死了。”
说起这事，桑格琳的表情也有些古怪。
向日葵明显是元老会送来羞辱伊特纳斯的，伊特纳斯却上赶着维护。
姜皎月闻言笑了笑：“说明这些年父亲的管教很有效果啊。”
桑格琳迟疑着点了点头，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整个后半夜，姜皎月都是跟桑格琳聊着天度过的，时间来到凌晨。
姜皎月没有回自己房间，依旧来到伊特纳斯的卧室。伊特纳斯还没有回来，姜皎月也没有等他的打算，径直洗漱后上床睡觉。
又过了许久，直到天已经大白时房门才被打开，伊特纳斯悄无声息地靠近，轻轻坐在床边。
姜皎月没有睁开眼睛，依然一副睡美人的模样，呼吸平稳绵长。
那双苍蓝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少女的睡颜，伊特纳斯忽然低声问道：“你是个骗子，是不是？”
伊特纳斯俯下身，又问：“你这把刀，究竟是会刺向我的心脏，还是会割断元老会的脖子？”
自然，没有人回答。
这个白日，姜皎月睡得很不安稳，醒来时总能感觉到热，手心和额头上都出了薄汗，心跳也有些异常地悸动。
伊特纳斯不在房间里，姜皎月侧卧在床边蜷缩成一团，暗暗在心底翻了好几个白眼。
终于熬到夜幕降临，桑格琳来敲了好几次门，她才起身洗澡更衣。
桑格琳看着坐在化妆镜前戴耳环的少女，目光有些涣散，原本应该叠放于腹部的手总是相互摩挲着。
姜皎月从镜中看到了她局促的样子，状似不经意地说道：“不知道父亲到了没有。”
桑格琳听到她的声音，立马回道：“已经到了。”说完也觉得有些不对劲，小声解释道：“小姐的婚礼，元老大人肯定放在心上的。”
阿舍尔如果真把这个女儿放在心上，怎么会让她嫁给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即使这个人是血族的亲王。
姜皎月浑身穿戴完毕，站起身走到房内的落地镜前左右看了看。
此时，桑格琳走上前，从裙兜里拿出一个小玻璃瓶，大概只有小拇指长短，比大拇指粗一点点的大小，里面看着是透明的液体。
捧着玻璃瓶的手在颤抖，应该说桑格琳整个人都在止不住地打颤。
姜皎月瞥了一眼瓶子，没有立刻接过来：“这是什么？”
“是是圣水。”桑格琳干脆闭着眼睛一股脑全吐出来，声音因为太过害怕而变得尖锐：“是阿舍尔大人让我给您，让您有备无患的。”
有备无患。
这个词很妙。
姜皎月终于将玻璃瓶接过来，在桑格琳的视野盲区塞进系统背包：“你真的很怕伊特纳斯。”
桑格琳张了张嘴，不断摇头：“没有啊，没有的事”
“你喝过他的血，能留在城堡里的人都喝过他的血。亲王的血不仅将你们与原主人的契约抹除得干干净净，还彻底控制了你们。”姜皎月像是在与桑格琳对话，又像是自己一个人在喃喃自语：“在亲身尝试之前，我也没想到他的血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他还是不信我，是不是？”
桑格琳脸上血色全无，瞧着姜皎月的模样不知道要不要接话。
很快，姜皎月朝着镜中的自己一笑，提着裙摆朝门外走去：“走吧，下楼看看。”
婚礼将在午夜零点时举行，现在正是宾客陆续到场的黄金时段。
姜皎月从五楼往下走，也遇到一些陌生的面孔朝自己打招呼，她都微微点头示意一下，脚步不停地来到门口。
很快，她来到伊特纳斯身边。
“早上好，伊特纳斯。”姜皎月轻轻挽住青年的胳膊，自然地跟他站在一处。
伊特纳斯看着她笑了笑，还伸手替她拨开耳边的碎发：“早上好，塞勒涅。不是说不必下来陪我，这么还是来了？”
“我怕有人欺负你。”姜皎月侧过头，小声在伊特纳斯耳边说：“而且以你心口不一的麻烦性格，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打算给我端上一杯加了圣水的红茶提神？”
圣水是不是阿舍尔的东西先两说，它能以桑格琳之手到达姜皎月的手上，她不信其中没有伊特纳斯的手笔。
毕竟，桑格琳没有办法违背血的禁制。
“怎么会呢？”伊特纳斯垂眸专注地看着她：“我自问待你以诚，我在你面前的秘密可是越来越少了。可原来你是这么看我的？”
姜皎月借着挽胳膊的遮挡，用手戳了戳伊特纳斯的腰：“说真的，圣水是不是你拿到的？”
“不是，”伊特纳斯回复得很干脆，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那东西确实是阿舍尔让桑格琳给你的，至于是让你找机会杀掉我，还是看情况不对自杀，那就不好说了。”
姜皎月点了点头：“那阿舍尔很可能跟血猎搭上了线，今晚你可要万分小心。”
“你好像真的很担心我。”
“你说呢？”姜皎月没有直接回答。
在外人看来，两人的姿态神情分明是耳鬓厮磨、情浓意合，只有极少数人才知道伪装下的刀光剑影。
姜皎月率先撇开脸，看见了走廊拐角处的两个身影，松开了伊特纳斯的胳膊：“行了，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
“你不担心我受欺负了？”伊特纳斯幽幽地说。
姜皎月本已经走出两步，闻言回过头朝他笑：“保护好自己。”
毕竟，没人会来救你。
伊特纳斯站在原地看着少女脚步轻快地离开，若有所思。
姜皎月回到卧室，照旧让桑格琳留在门外。因为以往姜皎月就不喜欢让仆人们进卧室，桑格琳也没觉得奇怪。
姜皎月关上门后，下一秒便出现在另一个房间里。这个房间比她的卧室要小些，装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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