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相隔不远的醉霄楼却似换了天地。往昔高朋满座、喧闹嘈杂的大堂,眼下静谧得可怕,氛围如同冰窖一般。
赖东家满脸铁青,额上青筋暴跳,双手紧攥成拳,关节泛白,粗重的呼吸声彰显着他极力压抑的怒火。
一旁的王富贵,腿肚子直打哆嗦,低垂着头,额上冷汗簌簌滚落,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出,更别提吭声了。
赖东家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一字一顿道:“你……把刚刚的话再重复一遍。”
那声音冷得仿若能冻死人,王富贵闻声,身形猛地一震,哆哆嗦嗦抬起头,结结巴巴地开口,话语里满是惶恐:“东……东家,公堂那边,李猛他们全栽了,被判了重刑,赵云川还跟没事儿人似的,这会儿正请街坊吃早饭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
赖东家憋闷许久的怒火瞬间爆开,再也抑制不住,扯着嗓子咆哮起来。
他双手像失控的铁钳,猛地一扫,桌上的杯盏噼里啪啦碎落一地,瓷片四溅。
可这还远不够解气,他两眼通红,转身冲向博古架,一把抄起精美的花瓶,狠狠砸向地面,“砰”的一声巨响,花瓶粉身碎骨。
赖东家仿若疯魔,接二连三摔砸着物件,屋内顷刻间一片狼藉,碎屑、酒水混作一团。
王富贵缩在角落,小心翼翼地贴着墙根站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心里暗自念叨:发泄出来也好,砸了它们就不要打我了哟。
可目光触及赖东家扭曲的怒容,又忙不迭垂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赖东家一番摔砸宣泄后,屋里死寂得只剩他粗重的喘气声。王富贵偷瞄一眼,刚想张嘴宽慰,却被一道狠厉目光定在原地。
“一群饭桶!”赖东家牙缝里挤出这句,额上青筋暴跳,“李猛平日吹得天花乱坠,说收拾赵云川易如反掌,结果呢?全栽了!”
王富贵唯唯诺诺应着,膝盖发软:“也幸亏他嘴硬,没有牵扯到您,也没有牵扯到知府大人,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话语里藏着一丝侥幸,试图借此安抚赖东家的滔天怒火。
“他敢!”赖东家暴喝一声,双眼圆睁,像是被触到逆鳞般瞬间炸毛,满脸的戾气仿佛要具象化,将周遭空气都搅得阴森冰冷,“量他李猛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吐露半个字,要是敢把我跟知府大人供出去,哼,他自个儿连同家人,都别想活!”
“他自然不敢!”王富贵小鸡啄米般拼命点头,脸上堆满讨好的笑。
他太清楚赖东家的心狠手辣,这些年跟在身边,见过太多悄无声息就消失的人,桩桩件件皆是赖东家铲除异己的手笔。
“不能就这么算了!”赖东家攥紧拳头,来回踱步,眼里闪着阴鸷的光,“你去……问他们都要酒缸里头点耗子药,要是有人喝他们家的酒喝死了,我就不信他那酒肆还开得下去。”
王富贵心头一惊,面露犹豫:“东家,这……要是被查出来,可就吃不了兜着走。”
这可牵扯的人命啊。
赖东家“啪”地一巴掌扇过去,打得王富贵脸颊红肿:“少废话!手脚麻利点,找靠谱的人办,败露了,你兜着!”
王富贵捂着脸,不敢再多言,灰溜溜出去安排。
赖东家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揉着太阳穴,脸色阴沉:“赵云川,跟我作对,有你好受的,往后日子,我让你生意垮台,人脉尽失!”
谁料,赵云川似是早有防备,把方方面面都护得严严实实。
无名酒肆门前,街坊邻居自发组成的巡逻小队,三两成群,目光敏锐,不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酿酒工坊里,几只鬼吃住都在里头,炉火不分昼夜地烧着,有人守着酒缸寸步不离。但凡陌生人稍稍靠近,警觉的呵斥声便立马响起。
其实,王富贵心里一万个抵触,根本不希望这桩缺德事做成。
倒不是他有多善良,而是,万一事情败露,官府彻查,首当其冲被问斩的就是他,别说前程,身家性命都得搭进去。
可赖东家的狠话如紧箍咒般悬在头顶,不听命行事,眼下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王富贵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磨洋工,就磨着呗,过一天算一天
每日,他佯装满脸急切,对手下吆喝着“加把劲,盯紧咯”,实则毫无作为。
派去的人就在酒肆周边晃荡两圈,回来随便编些谎话应付赖东家。
不是哭丧着脸说“酒肆防守堪比官府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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