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枫本意也没想参与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何况看纪锦的状态,这婚迟早会离。
他等着就好。
但这段时间,纪锦明显不开心。
今天又病成这个样子。
有些情绪想压也压不住了。
“你作为一个丈夫,真失职。”
先不说这些年他从未从纪锦口中听到关于她丈夫的任何。
就说刚知道她结婚,她就在离婚了。
而且很紧迫。
足可以证明,霍清淮伤她多深。
言枫接着说:“你跟我发脾气算什么本事。”
“无能狂怒而已。”
霍清淮想反驳的,可不得不承认言枫说的对。
过去自己做的那些,现在回想起来,都想自己抽自己嘴巴。
但他跟纪锦之间怎么,总归是一个外人不能插手的。
可他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吐了一口血。
急火攻心晕了过去。
破军听到那边传来顾沉叙冷凉的声音,“挂了。”
有顾沉叙,破军不担心。
还是眼下的事情比较重要。
“我们夫人在一个单身成年男人家里不合适,我要带走夫人。”
“当然,我也不需要和你说这些。”
“所以,我出于礼貌和你对我们夫人的帮助,希望你不要有任何阻止的行为。”
言枫没有立场,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折腾纪锦。
就在他要开口的时候,纪锦醒了。
“师父……”
言枫连忙走过去,“怎么样?哪里难受?还是要喝水?”
纪锦摇摇头,等眼前清明起来,看到了卧房门口的破军。
本来带着病气的难看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现在连自由都没有了?”
破军赶紧解释,“先生是担心您,现在他无法亲自陪伴在您身边。”
纪锦已经不想听这样的话了,没意思。
真的很没意思。
他心里有她,喜欢她。
他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师父,这是你家,把陌生人赶出去吧。”
言枫刚才没有理由,但既然纪锦说话了。
他便可以开口了。
“请出去。”
破军没动,看着纪锦,恭敬中带着强势。
“夫人,您得跟我离开,如果您执意待在这里,恕我冒犯了。”
破军的实力,纪锦是清楚的。
不想言枫因为她受伤,她开口说:“你觉得,我和你说同样的话,霍清淮会信谁?”
那肯定是她。
就他们先生现在这种负两万分的状态。
可不是夫人说什么是什么。
但他也不能直接走了,如果不能带走夫人,等先生知道她在言枫家过夜。
那心病就得犯了。
到时候,连夫人都控制不住。
破军只能弯下脊背说道,“夫人,我就是一个卖命的,您别为难我。”
“如果你非要为难的话,今天我这条命交代在这里。”
“我死之前,麻烦您离开他的家。”
“……”
霍清淮的手下跟霍清淮一样。
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她也是想不明白了,霍清淮那样要面子的人。
无论他做错了什么,也会转一圈,把错事滑过去,甚至有时候,会让别人恍惚觉得他没错,是自己错了。
在医院,她的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他居然还坚持纠缠。
“那不如,我把我这条命给你?”
破军最后离开了。
他这个夹心饼干,只能做到这份上。
不过他还是长了个心眼。
把说的话都录了下来,到时候给先生听。
他多少能少脱层皮吧。
……
言枫给纪锦倒了杯温水,主动解释道。
“带你回我家确实是我考虑不周,但你说不去医院,酒店我觉得不适合养病,抱歉。”
“师父你不用道歉。”纪锦喝了口温水,“你什么都没做错。”
言枫看她脸颊泛红,精神恹恹的,也未多说。
“你先睡,等医生过来给你挂水。”
“好。”
纪锦点点头,拉过被子躺下,“谢谢师父。”
“我们之间不说这个。”
言枫眼神温柔,溺的出水。
可惜此刻的纪锦是没精力注意了。
半梦半醒间,感觉手背有刺痛感,紧接着就听到温柔的安抚声。
她又睡了过去。
言枫询问医生一些注意事项,医生说:“您放心,没有大碍,挂完水好好休息两天就没事了,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
言枫点头,送医生到门口的时候,又询问了饮食上应该注意什么。
医生是言家工作许久的老家庭医生,也是看着言枫长大的。
笑了下说,“还没见您对谁这么上心过。”
言枫只道,“麻烦您别多言。”
“放心。”
医生也能瞧出几分意思,“饮食上,清淡为主。”
言枫送走医生,就打开了备忘录。
在纪锦喜欢的基础上,研究清淡饮食。
让她能吃的舒心,心情好了,病也好的快些。
……
宁城,顾家医院。
霍清淮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去找纪锦。
让顾沉叙按死在病床上。
他从小性格就偏冷,随着长大又当了医生。
看多了生死,更是冷到了骨子里。
他三番五次的劝救霍清淮。
是有那几分兄弟情撑着。
否则换了别人,只要不死在顾氏医院,他都不会多言一句。
“早干什么去了?”
霍清淮打开他的手,径自起身换衣穿鞋。
这次,顾沉叙没拦着。
而是单手插兜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你不是没有机会,但如果你一直这么作死,那怕是追到死也追不回纪锦。”
“你也不想像我哥那样,明明孩子都有了,却跟我大嫂之间,永远横着如深渊般的巨大裂痕。”
霍清淮脱病号服的动作顿住。
顾沉叙继而说道,“如果纪锦跟言枫真的有什么,就你那三年的冷暴力,就足够他们发展了。”
“而且你也没资格说什么。”
“但既然现在都未有感情进展,未来也不会。”
“但你要是步步紧逼,就算他们之间没什么,纪锦也不会回到你身边。”
霍清淮还是头一次听顾沉叙说了这么多话。
而且每一句都直击痛点,说在关键上。
顾沉叙见他神色变动,却未出声。
再次开口,快把一辈子的话都说完了。
“趁着养病期间,把你那心病同步治疗,等养好了,也想好了,再去找纪锦。”
说罢,拿走了霍清淮的衣服,按着他躺到病床上。
霍清淮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纪锦是被一阵香味勾醒的。
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穿拖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挂水。
浑身更是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环顾四周,色调干净又温暖。
是师父的家。
“醒了?”
言枫走了进来,温燥的手心贴到她的额头上。
“没那么热了。”
正好瓶子里的药也见底了。
他弯下腰,按住她手背,飞快取了针出来。
纪锦没感觉到一点疼。
“自己按着。”
纪锦伸手按住针眼处,言枫出去拿了两个袋子进来。
“卫生间就在旁边,你换身衣服,然后来吃饭。”
爷爷去世之后,纪锦很少得到这么细致的关心了。
霍家人对她好,可他们毕竟是霍清淮的亲人。
被冷着的那几年,她也不想跟他们说自己的状况。
报喜不报忧。
直到遇到言枫之后,她才没有一个人半夜在医院挂水。
也不会药都输完了,自己睡着没来得及叫护士,导致血液倒流。
这些年,他的温暖细心和周到,她深有体会。
是师父也是家人。
“师父,谢谢你,让我觉得,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亲人,不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言枫望进她眼里的纯净。
她所反映出来的情感,就是拿他当一个至亲的人。
一点关乎爱情的都没有。
他笑容里多了些苦涩,却看着她的眼神永远温柔如水。
“我很高兴,能让你如此信任。”
纪锦小鹿眼亮晶晶的,烧退了些,人也有了些精神。
“你是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了。”
她笑,明朗又可爱。
“希望我们永远可以当亲人,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改变。”
有些话就在嘴边,言枫喉结滚动,到最后,还是说了句:“好。”
纪锦换了衣服,来到餐厅。
说起来,她好几顿都没吃了。
民政局门口等了一天,再醒来就是在医院。
然后跟霍清淮吵了一架,飞到花城。
又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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