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傅斯瑰平静地叙述,无论是这座木屋里还清醒的人,还是通过窃听器监听的警察们,都仿佛透过这一条条短暂的日记,揭开了名为“裴茜”的少女内心的一角。
原来她也曾是一个如此鲜活、情感充沛的姑娘。
他们仿佛在看一朵鲜嫩的花,刚刚长出了花骨朵,便凋零了。
而一向与裴茜要好的姚雪菲,更是忍不住呜呜地哭了起来。
只有裴若兰觉得仿佛有魔音灌耳,就好像有人一件一件剥去了她冠冕堂皇的外衣,露出丑陋、扭曲的内心来。
傅斯瑰仍在平静地述说,她只是看了一遍,便将折成许愿星的几百条日记背了下来:“我每天都早早地去学校,我不想在这个窒息的家多待一秒。”
“爸爸今天来看我了,还给我带了礼物!我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妈妈知道爸爸昨天来看我了,她把爸爸给我的礼物剪烂了,还抱着我哭,说我只爱爸爸,不爱她。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沉默。”
“今天看见一只关在笼子里的鹦鹉,我觉得我和它一样可怜。”
“我悄悄问菲菲,从楼顶跳下去是什么感觉,她吓了一跳,我只好解释说我是看电影好奇。”
“我感觉我不会再笑了。”
“这次期中考试我考砸了,唉,真不想回家面对妈妈失望的表情啊……我真没用……”
“住口!”裴若兰已经泪流满面,她做了许久的幻梦,精心编织的围墙,在这一刻被傅斯瑰抽了地基,轰然倒塌。
傅斯瑰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怎么?这可是你女儿的遗书啊,你不是一直在找它,好作为你手中的武器么?”
她似是大发慈悲一般:“好吧,既然你不愿意听,剩下的一百多条我就不念了,我们直接跳到最后吧——你知道裴茜留给世界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裴若兰整个人都在发抖,她已经意识到傅斯瑰想要说什么,寒气一阵一阵地往外冒,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几乎要将她整个冻住。
傅斯瑰并不理会她的反应:“裴茜说,希望来生做猪做狗,也不要再做你的孩子了!”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条亮晶晶的纸条,向裴若兰扔了过去。
纸条在空中展开,她只是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是她女儿的字迹。
傅斯瑰漠然道:“这便是裴茜最后的遗书。”
裴茜留下的绝笔成为一把利刃,彻底剥开了她最后一层伪装。
裴若兰又哭又笑,状若疯魔:“哈!哈!哈!她怎么如此残忍?我是她母亲,我生她养她,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傅斯瑰冷静的瞳孔中倒映着这个癫狂的女人,宛如两团燃烧的火焰。
耳麦里传来许戈低沉的声音:“我已经在房顶上了,好消息,烟囱没有被堵住。”
傅斯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她不动声色地继续刺激已经快要崩溃的裴若兰:“裴茜这个可怜的姑娘,她确实是被霸凌才自杀的。不过,霸凌她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裴若兰!”
“你以母亲的身份,以爱的名义,控制她的自由,漠视她的诉求,蹂躏她的精神,践踏她的人格。你根本就没有将她当成你的女儿,当成一个活生生的人。她不过是你手中的一个玩偶,一个你用来展示母爱的工具罢了!”
“姚雪菲他们曾经给过裴茜关心与爱护,你之所以疯狗一般地报复他们,是因为你在恐惧,恐惧裴茜在他们那儿获取真正的感情后,会识破你的真面目,离你而去。于你而言,所有给过裴茜关爱的人,都是与你抢夺女儿的仇敌,你与他们不死不休。你真是一个卑劣而无耻的人,上天给你枉披了这张人皮!你不配为人,更不配做母亲!”
言语如刀,捅得裴若兰鲜血淋漓。旁听的人即使已知裴茜的悲惨经历与裴若兰的恶行,也不免为这锋利的言辞而心有戚戚。
“啊——!”裴若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向她扑了过来。
傅斯瑰侧身一躲,目光紧紧地锁住她稍稍离开引爆按钮的手。
恰在此时,许戈从天而降,如飞鹰搏兔一般将她扑倒在地。
傅斯瑰上前一步,趁她大脑空白的这一秒,踩住她的手腕,从她的手中抢走了引爆器。
许戈三两下将她铐了个严严实实,抬头见引爆器已经好端端地落在傅斯瑰手里了,这才松了口气。
他夸张般地吐出一口浊气,冲傅斯瑰眨眨眼:“危机解除!”
傅斯瑰笑了笑,靠着墙站好,许戈见她脸色一片雪白,想想她今天耗费心力默背了几百条日记,跟着他们爬了半天山路,刚刚又与穷凶极恶的嫌疑人周旋,原本就虚弱的身体怎么吃得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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