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程南枝这儿离开后,乌日图心事重重的去了后院,照例去安排好要做的事,又去后厨叮嘱了下给程南枝准备什么样的午膳。
做完这些,乌日图到院子里,抬头望着广阔的天际,一时很茫然。
就像程南枝说的,她师父在南荣在州的事情上确实疑点很多。
既然她师父和先皇后是一道的,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南荣在州中的蛊毒出自先皇后之手?既然知道,又怎么会不清楚解药和解法?
最重要的是,她师父真的没有预料到过南荣叔梧会利用南荣在州大婚,要他的血滋养母蛊这件事吗?
说实在的,乌日图内心深处是不相信师父不知道的。
可若师父知道,又为什么不提醒殿下呢?
乌日图咬了咬唇,越想越没办法冷静下来。
忽然她找来附近下人叮嘱一番,自己要了匹马,离开了半月谷,一路奔波回到了长安。
但她没有回驿馆,也没有去和程玉川、蔺兰酌汇合,而是在城内慢慢逛着,看看这又看看那。
足足找了一个多时辰,乌日图几乎要以为自己一无所获了。
她挫败的往城门口去。
却就在这时,乌日图余光不经意间瞥见某处,她猛地停下。
不远处巷角有个门可罗雀的小医馆,瞧着不少年头了,门房都有些陈旧。但是上方的牌匾上“回春堂”三个大字边,有个说不上名字的植物的图案。
乌日图盯着它,找地方安置好马后,便到小医馆前,撩开门帘进去。
迎面先是阵难以忽略的药味。
乌日图打量着,这里不算大,也有些昏暗,没有看到人,但是她听到了点动静,人应该是在里间。
“有大夫吗?”乌日图开口。
很快里间朕响起应声,是道苍老的声音。
隔断的帘子被撩开,果真出来个头发花白,腰背微微佝偻,慈眉善目的老者。
看到乌日图,老者把手在衣服上擦了擦,指指一旁的桌椅让坐下看诊,他温声问:“这位姑娘,是有哪儿不舒服?”
乌日图带着幕笠,对方看不到她的样貌。
她过去落座老者对面,道:“不问诊,想问老人家打听个人。”
“姑娘请说,家里谁走丢了呀?”老者是个热心肠的,很有耐心。
“郎束。”乌日图低声说。
老者脸色微凝,他仍然笑着:“这位姑娘,老夫没听说你说的人呀,没办法帮到你呢,不然你去别的地方问问?”
乌日图抬起头,单手撩开纱帘露出自己眉眼,她直言:“郎束是我的师父,我叫乌日图,北齐青州人。”
老者顿时不说话了,紧紧盯着乌日图。
乌日图道:“我看到外面您这牌匾上有我师父留下的永辰花,师父以前告诉过我,如果有需要,可以找有它的地方。因为有它的人,是师父可以信得过的朋友。”
“我要见我师父。”
“先前我以为他死了,可这些时日的见闻又告诉我,他或许还尚在。如果想找他,我相信您应该比我更有办法让他收到消息,来南蜀长安城。”
乌日图似乎引引咬牙,她看到桌上一旁有纸笔,就拿过来,在上面写了亲笔信。
“如果我师父收到消息真的来了,您将这个给他看,我会确定是我,也知道该去哪儿找我的。”
说完,乌日图便起身,干脆利落的要离开。
就在这时,老者突然问。
“除了师徒,你还是郎束的什么人?”
乌日图顿住,回头有些不解的说:“师父就是师父,还能是什么?”
老者望着她。
没一会儿,他缓缓摇头,说道:“没什么,你走吧,也许你会见到他,又也许不会。老夫不确定郎束还活没活着。”
乌日图蹙眉看着他。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乌日图最后还是转身出去了。
她也就没看到,老者脸色有些凝重,低低呢喃:“这也会和太子一样,是叛徒那一支的吗……”
与此同时。
南荣在州和覃明已经到了宫中,去往勤政殿的路上,碰见了专门在半路上等着他们的南荣未泽。
“皇兄!”
南荣未泽有些忐忑。
他也知道程南枝去半月谷了,并且昨日皇兄直接追了过去,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皇兄竟然又回来了,还不见任何人。
南荣未泽心里没底,皇兄是不是在生气他告诉了程南枝那些?
他就想去找皇兄负荆请罪,结果皇兄直接不见他,今日早朝时也不理会他。
这绝对是生气了!
南荣未泽知道南荣在州要进宫,特地蹲守在这儿。他赶紧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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