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蛟上君因夺舍未成,本已折损大半血魄,此刻听茑萝仙子所言,忙凝元聚气,道:“狄樱,你虽信守承诺,答应助我夺舍,可惜今日功亏一篑,我现在自身难保,你还要我随你去什么栖霞谷?”
茑萝仙子瞟一眼岩华尊使,对六蛟上君传声道:“我早催你快些解决那八面佛,是你自己拖拖拉拉,你倒怪起我来了?”旋即,她舒一口长气,说:“你放心好了,我狄樱向来言而有信,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不过我若叫那贱人抓去栖霞谷,从此囚困栖霞谷,甚至死在里头,又如何帮你夺舍呐?”
六蛟上君思忖道:“你什么意思,尽管直说。”
“我们一道入那贱人的栖霞谷,只要你能破解她的奇门阵法,我自有法子杀了她和她谷中弟子。到时候,你看上哪副肉身,哪副肉身便是你的。”茑萝仙子道,“你可想清楚了。以你今时今日的情形,若无人从旁襄助,你要夺舍一个仙根尚可的道人,那可比登天还难。”
六蛟上君道:“可是那花禅婆只捉你一人,我就是想与你一道入她栖霞谷,她……”
茑萝仙子道:“这你倒不必担心。我的烛阴玉璧最擅蔽法隔瘴,我将你化入其中,凭她的修为是不可能发现的。不过她这人心思也不少,要让她不起疑心,需把戏做足了。”
元坤子道:“仙子,那栖霞谷不知内里几多凶险,让我陪你去吧。”
茑萝仙子担心元坤子有伤在身,本不许她去,架不住元坤子一意坚持,茑萝仙子这才将六蛟上君和元坤子双双化入法宝,再行俑术,以两把落叶化出二人模样。
就在此刻,几名岛主率弟子抵达翠鸢岛,不一会儿,余下几位岛主也来了。茑萝仙子闭目凝息,施法看到冰盾外的情形,旋即对众妖说:“我们先让他们斗一阵子,待那贱人三华稍作消耗,我们再佯装法力不支,破盾而出。”言及此,她睨向岩华尊使,说:“你跟玉娇娥一心应付那顾乘风。”再对九头翁道:“你领着弟子对付黄玉笙,莫要强攻,只拖住她便好。实在拖不住,便与三两岛主合施阵法,能拖一刻是一刻。我会用这两个俑人助你一臂之力。”
茑萝仙子破盾之际,上官龙已三华崩溃,在李冬寻和寒掌冰姑的攻势下几无还手之力了。他现下悬在汪洋之上,别无退路,身边弟子死了大半,只有七八人还在勉强支撑。李冬寻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上官龙稍不留神,竟叫她剑气所伤,跌入海中。李冬寻担心他遁海而逃,凝气朝海面撒一把金辉,那上官龙即刻现出金色身影。
李冬寻行剑指诀,喝一声“罗千齿神、令我通真,追”,只见一梭青影自她剑指飞出,入水直追上官龙。三名护法弟子亦行剑指诀,各放一束剑气入水助攻。
不过眨眼功夫,上官龙冲出海面,旋身飞天数丈,将青白扇炼作飞蛇,与那青影纠缠着。李冬寻改行玄武指诀,那青影现出紫霞风雷印的真身,旋即扩大数倍,同时玄光大放,把那飞蛇震出两丈开外。
上官龙喘着粗气,道:“李冬寻,你竟不顾同门情谊!我好歹是你师伯祖,你却要赶尽杀绝不可么?”
李冬寻嗤笑道:“真是笑死人。你算我哪门子师伯祖?我师公本有望飞登天界,正是为你所害,他才油尽灯枯。更不用说宋师弟生性纯良,仙资优厚,若非中你奸计,哪会死得那般不明不白?你这等狗贼,早不是我们昆仑白泽观弟子,我还与你讲什么同门情谊?”
上官龙闪过寒掌冰姑一串攻势,对李冬寻说:“你师公当时虽受了重伤,若不是为了救你,怎会一命呜呼?至于宋渠,当时他与你处境并无多少分别。你师公若全力救他,今日白泽观掌门之位哪有你的份?说起来,有他无你,有你无他,是你占了你师弟的便宜,你却不反省自己。我是狗贼,你又是什么东西?”
李冬寻气得浑身发颤,怒吼一声:“你胡说八道。我本来念着你出身昆仑,还想给你个好死。你如此不知悔改,我便留你狗命,让你跟韩中直一般受尽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上官龙仰天大笑,拖着嘶嗓,道:“天底下,有资格杀我的,只有丁贤梓一人。”言尽于此,他双臂开展,将青白扇驭至高空,炼作一团紫焰。那紫焰直直坠下,将他包围其中,只听一声巨响,上官龙肉身炸得粉碎,元神也四散开去,好似迷路的飞虫,各行其道,或飘上高空,或沉入海里。
李冬寻方才还怒气冲天,此刻亲见上官龙自戕而亡,怒火登时凉透,心间却生出一番悲意来。
上官龙一死,他五名弟子自知抵抗无望,纷纷束手就擒。李冬寻回身一看,原打算处死他们,现下却软了心肝。
阿群道:“掌门,这些叛徒作何处置?”
李冬寻叹道:“罢了,他们也是受上官龙蛊惑,这才误入歧途,放他们走吧。”
那五人面面相觑,谢过不杀之恩,飞也而逃。阿君上前道:“掌门放了他们,他们未必心怀感激。”
李冬寻道:“我纵然杀了他们,难道来日便无欺师灭祖之徒?上官龙所以背叛白泽观,是因为野心;这些人背叛白泽观,一半是因为愤懑不平,一半是因为身不由己。我们白泽观分裂已久,只可惜师公大意,未料上官龙当真有胆子造反。若当初师公防微杜渐,收拢人心,倒不至于此了。”
寒掌冰姑道:“李掌门,本来这是你们白泽观的家务事,我这外人不该插嘴。不过叛徒不杀,惩戒不严,将来欺师灭祖之人便无所顾忌,恐成贵派隐患噢。”
李冬寻笑道;“若严惩重罚便可杜绝叛逆,那为君之道便容易了。”
寒掌冰姑听罢,并不反驳,随李冬寻一行返至翠鸢岛时,岛上已是一片混战了。东海二十四岛共有岛主十八人,方才一番恶斗,仙家才死伤十来人,东海折损了五个岛主,小妖死伤更达三十余众,好在六尘尊者同心布阵,倒无多少损伤。
岩华尊使毕竟是众岛主之首,见情势不妙,传声于茑萝仙子:“仙子,那帮蠢货各自为政,不如我与九头翁领他们布两方大阵,也不至惨败了。”
茑萝仙子一面应付花禅婆、赤眉药仙和不言师太的围攻,一面传声下令,对东海诸妖道:“万一我落入花禅婆之手,尔等务必自保,且听岩华尊使和九头翁的差遣。莫要逞强,切记切记。”随即传声于九头翁道:“你与岩华尊使速速与余下岛主布阵,减少无谓的牺牲!一旦我落入那贱人手里,你们只管逃出东海,先藏起来。我若逃出那贱人的栖霞谷,自会召唤你们。”
黄玉笙听茑萝仙子所言,也不去管九头翁了,驱驭法宝,攻向茑萝仙子,却对顾乘风传声道:“风儿,你与几位师妹联手,一定要阻止邪魔布阵。就算阻拦不了,也不可叫他们靠近狄樱。”
顾乘风虽有鸠尤神剑在手,又与几位师妹及一众册外弟子合力,要阻拦这许多邪魔布阵,仍说不得轻松。李冬寻眺见顾乘风等人与邪魔斗得颇为吃力,对寒掌冰姑道:“我去助顾乘风一臂之力。”这便加快速度,朝岛上飞去。
这头仙山占了上风,另一头,玄鹤宫、杨雄与付千钧、尤峰纠斗,却势均力敌,占不到半分便宜。尤峰此刻已知,眼前这丑八怪竟是杨雄,错愕之余,不禁问他:“你当真是大师兄,就该知道我们几个师兄弟的生辰。你倒说说看,我生辰是何年何月何日?”
杨雄以白鹤指诀频射雷钉,直攻付千钧眉心及胸口,道:“你是己亥年四月生人,未满月便父母双亡,为付千钧收养。付千钧是五月初六捡到你的,便将你生辰定在四月初六。尤师弟,我劝你及时醒悟,莫再跟随付千钧这伪君子,以免泥潭深陷,铸成大错。”
尤峰心头一颤,施法维护付千钧的同时,精神却涣散开去,险些为天玑道长剑气所伤。付千钧冷笑道:“真没想到,你还活在世上。”
杨雄咬牙切齿,嚷道:“天不绝我,总算留我性命,看到你今时今日这般狼狈境地。”
付千钧道:“只怪我当年没有早下决心杀了你,要不然,你何至于叫人救走,竟捡回一条命?”
“当日你杀我,我并不怪你。我与师母暗生情愫,原是我对不住你,你纵然将我千刀万剐,我也说不出一个冤字来。”杨雄眼眶通红,噙着泪水,说,“可是你为什么要对师母痛下狠手?她是你结发妻子,纵然她与我铸成大错,你赶走她便是。你为什么偏要拿她肉身练功?为什么?”
付千钧以元婴珠回击天枢、天玑二道,说:“为什么?你没有资格问我为什么!我这一生,有三个人最不能原谅!一个是害死我洵儿的秦东鲁,一个是我这个好大哥,还有一个,便是骆玉华那贱人!”
玉衡道长听得此言,登时卸了元气,落在树梢,失魂落魄的模样。天枢道长点着树枝,将麒麟圭化作一条银蛇,左手行三山指诀,送出银蛇,攻向付千钧,道:“付千钧,你可知善之自拜入丹霞山,他年年拜祭你和蒋秀之,无时无刻都记挂着你和妹妹。他总怀着一丝希望,觉得你并未死,所以才将收服十方晷,他便以生辰八字测算你们是否尚在人间。善之如此疼爱你,你竟恨他,这是何道理?”
付千钧苦笑道:“他心疼我?你倒问问他,我与他是如何失散的?”
玉衡道长面色惨白,道:“掌门师兄,是我的错,义之恨我,因为当年是我对不起他。”
玉衡道长话音未落,寒掌冰姑已从天而降,尖喝一声:“难怪你们仙山每况愈下。这许多仙山弟子对付十来人竟这般吃力!”言毕,她双臂各聚一道寒气,一阴一阳融作一体,朝付千钧甩去。
这寒气与寻常寒气大为不同,竟似一条赤蟒,绕在付千钧周身,迅速合拢,要将他困在其中。天枢、天玑二道各放法器,也以冰寒之法炼之,渗透寒掌冰姑那道红色寒气,欲攻入付千钧任督二脉要穴内。
尤峰见状,推开三个玄鹤宫册外弟子,化身玄影,企图突破那红色寒气的包围,助付千钧脱困。杨雄眼疾手快,行五品莲花印,放出紫荧刀,只见那刀身紫光熠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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