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三:萃如嗟如,无攸利。往无咎,小吝。
聚集,叹息,没有什么好处。往前进没有灾难,有点小遗憾。
北伐失败,主战派们聚集到一起,为之扼腕叹息。
失败对他们有好处吗?一点好处也没有。但如果继续坚持北伐抗金,也许会依然有一些战败的小遗憾,不会有大的灾难。
这是可以预见的。
金国内外都不稳定,尤其西北方向蒙古族的崛起,使金国不可能持续将注意力放在南边。一旦蒙古趁机入侵,金国要么只能两线作战疲于奔命;要么只能屯重兵对抗蒙古铁骑,同时主动向南宋求和。这时候,南宋桌上的筹码更多,便能通过谈判获得更多利益。
但南宋再一次没有节操的战败即和谈,作为战败方,只能委屈求全。
金国提出的条件很简单但也很苛刻:割地赔款,同时将主谋韩侂胄缚送金国。
满朝文武被金人吓破了胆,于是作为南宋代表前往金营谈判的人,是官阶不足七品的萧山县丞方信孺。
但这个方信孺竟然不辱使命。他威武不屈,据理力争,在金人断其饮食并以杀头相威胁时,他表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拒绝缚送主谋韩侂胄。
然而,类似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再次重演。
当年岳飞在沙场浴血奋战,拒金兵于国门之外,被宋高宗与秦桧以莫须有的罪名处死。这一次轮到方信孺含冤莫白了。
他从金营回来后,向韩侂胄报告情况,当谈到金国想要某人的老命时,韩侂胄大怒,褫夺其官职贬为平民。
这就很有一些是非不分、恩怨不明了。金国提出来的要求,关方信孺的事?
韩侂胄这么做的结果只有一个:主战派噤若寒蝉,主和派重新崛起。
在主和派中,杨皇后一直对他怀恨在心,还有礼部侍郎史弥远(1164年2月-1233年11月)也早就对他虎视眈眈。
韩侂胄本来不必靠劳心北伐来博取政治资本,因为宋宁宗的第一任皇后韩氏是他的侄曾孙女。因为这一层关系,韩侂胄得以呼风唤雨,一步步登至权力顶峰。遗憾的是,公元1200年,韩皇后病逝,韩侂胄见靠山没了,这才不得不图谋北伐以巩固自己的地位。
在宋宁宗重新立后时,韩侂胄多嘴为自己埋了一颗钉子。
理论上来说,皇后去世,贵妃晋升为后顺理成章。韩侘胄揣度圣意,提议另立比较受宠的曹美人为后。让他扎心的是,一向无可无不可的宋宁宗,这一次没有采纳他的意见。
于是杨贵妃便成了杨皇后。而韩侂胄平白给自己添了一个大对头。
史弥远当时已是礼部侍郎兼刑部侍郎的堂堂三品大员,但无论年龄、资历还是官职,在韩侂胄眼里只是小卡拉米,不值一提。
但史弥远的野心极大,胆子也极大。
他积极向杨皇后靠拢,联手伪造宋宁宗的御批密旨,命人埋伏在上朝途中杀死韩侂胄,随后按照要求把他的首级用盒子装起来送到金国,随后签订嘉定和议,美其名曰函首安边。
公元1208年签订的嘉定和议,将南宋对金的“叔侄”关系降格为“伯侄”关系。另外,南宋向金军赔偿犒军银三百万两;增岁币为银三十万两,绢三十万匹。
这是宋金议和史上最屈辱的和议,引起朝野议论纷纷,认为有失国体。有一位太学生作诗讽刺道:
自古和戎有大权,未闻函首可安边。
生灵肝脑空涂地,祖父冤仇共戴天。
晁错已诛终叛汉,于期未遣尚存燕。
庙堂自谓万全策,却恐防边未必然。
有人借当年寇准议和的故事讽刺说:岁币顿增三百万,莫遣当年寇准知。
开禧北伐一地鸡毛,只落得一声叹息,于国于家没有任何好处。韩侂胄临渊止步,最终身首异处。
而对于史弥远来说,他的青云之途就此开启,无灾无难至公卿。公元1208年,史弥远累迁至右丞相,进封开国公,从此独擅相权二十余年。
韩侂胄死后,宋宁宗搞了一次所谓的嘉定更化,旨在革除弊政,巩固赵宋基业。
嘉定更化的主要举措是广开言路和清洗韩党。
宋宁宗意见未必听取了多少,但韩党确实被清洗一空。
本着宁可杀错一千,不可错过一个的宗旨,凡是赞同北伐的人统统被视为韩党,或贬谪,或抄家,无一幸免。于是,反对轻率北伐的叶适被夺职十三年,陆游也因“党韩改节”被免职。北伐失败之后,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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