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一连数声洪亮的钟声大作,整个剑首峰上都是“铛铛”的清脆声响。只见一道道剑光冲天而起,这竟然是飞剑。万剑归一会武十年一次,万剑宗的各峰之主自是不会懈怠,所有的金丹修士都会祭出飞剑,这也算是让后辈弟子开开眼界。
果不其然,所有的弟子都在抬头张望,一个个满脸都是羡慕之色。不少弟子更是眉飞色舞,一时间全身上下飘飘欲仙,全然不知自己几斤几两,心中不免胡思乱想。
熊虎突然张口说道: “若是我熊虎也能御剑,岂非快哉!到时候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全都休想安生,我定当日日大块剁肉,这日子……哈哈……”熊虎从小打猎为生,他能想到的痛快之事便是如此,这会自然是口无遮拦。堂堂的万剑宗弟子,又岂能胸无大志,片刻间,四下都是讥笑之声。
公孙远和方长明顿时一脸的尴尬,二人均想转身就跑,以免留在此地丢人现眼,可一想到同门之义,只得直愣愣的一声不吭。赵火倒是神色自若,熊虎之言正说中了他的心思,这会一听都是讥笑之声,立时大声嚷嚷道:“你等这些无知之辈,若是不能逍遥快活,修仙何用?我师弟不过是想着大块剁肉,这又有何不妥?”
赵火心中的逍遥快活也是大块剁肉,这会全然不顾别人的心思。燕于飞虽然一声不吭,但心中却也是极为赞同,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定然连声叫好。当今之世并没有长生不死之人,在场的弟子自然全都心知肚明,只是他们心中的逍遥快活却并不相同,就算也有这般心思的,此刻也是不敢明言的。熊虎一脸的得意,忍不住又嚷嚷道:“你等定是没有口福。若是尝上一口山中的野味,这会多半心急火燎的打猎去了。”
天阳道人眉头紧锁,眼见炼丹堂的弟子越说越不像话,不由火冒三丈,当下厉声道:“肃静,你等休要胡言乱语。”他这话虽是冲着赵火和熊虎而去,但却也震慑住了其他的弟子,一瞬间,整个多宝堂前鸦雀无声。天阳道人似乎意犹未尽,跟着又道:“炼丹堂的弟子果然见识不凡,果然不愧是徐师兄的好徒弟。本座倒要瞧瞧,你等的修为深浅,可不要光说不练,丢尽了脸面。”
如今众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这话中的深意自然也是无人不知。公孙远和方长明不由一脸的无奈,心知天阳道人话中有话,只是眼下却又无可奈何。燕于飞暗暗叫苦,心中寻思:“师父他老人家果然没有说错,这道人还真是睚眦必报,看来他定要从中作梗。”
赵火和熊虎这会均是一脸的得意,二人毫无心机,自然不会去瞎琢磨。天阳道人忍不住又看了这二人一眼,暗道:“这二人愚昧无知,况且又是炼丹堂的弟子,本座又何必瞎操心。罢了,正事要紧,万万不可再耽搁下去。”
天阳道人看了眼孙寿,道:“本座等了十年,想必各位师侄也都等急了。孙寿,你乃此地最年长的弟子,万剑归一的规矩自然一清二楚,这就开始会武便是。”说话间,天阳道人纵身后退,他竟然打算冷眼旁观。
孙涛急忙纵身跳上擂台,随即四下打量了一眼,脸上都是不悦之色。原来他最忌讳的便是“年长”二字,只是天阳道人可不是他敢得罪的,这会恼怒之下,自然是要找人撒气的。只见他左手端着个锦盒,右手随意取出了二枚木牌,跟着装模作样的大喊道:“一号对阵四十号”话音未落,便见一道身影已然落到了擂台之上。
突然间,四下都是惊讶之声,原来白飞仙手中的木牌正是一号。
白飞仙一脸的得意,眼见手持四十号木牌的弟子还没现身,顿时露出了不悦之色。其实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众弟子自然都不情愿和一个筑基境界的弟子交手,既然明知必败无疑,又何必上台自讨没趣。若是按照以往,孙寿只要宣布白飞仙不战而胜即可,但他却偏偏默不作声,反而望向了炼丹堂弟子的所在之处,这意思不言自明。
燕于飞不由眉头一皱,心知孙寿存心公报私仇,可眼下却又无可奈何。公孙远自知躲不过,只得轻声道:“熊师弟,你还是赶紧认输了事。”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如今也只能这样。
“他是筑基境界的弟子,我不和他比试。算我输了便是。”熊虎倒是干脆,而且这嗓门也够大,在场的弟子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刹那,便有弟子忍不住哈哈大笑。熊虎倒是实话实说,可这话却是万万不可明说。只见白飞仙一脸的阴沉,眼神中杀气腾腾。
原来白飞仙不足双十便已然筑基,这自然是可喜可贺之事,他也时常自鸣得意。可是眼下,他却最不愿有人提起此事,众目睽睽之下,这可是明摆着恃强凌弱,飞剑峰仙凡双杰的名头更是不能就此辱没了。
孙寿一脸的惊讶,他不曾想到,炼丹堂弟子的脸皮竟然如此之厚,当下只得笑道:“白师弟,你还是先回去歇着。如今吹嘘之人倒是不少,可这有胆量的却是越来越少。”这话显然是冲着熊虎去的,谁都清楚,刚才就是此人口出狂言。
熊虎虽然憨厚,却也并非愣头愣脑,眼见孙寿出言不逊,立时火冒三丈。燕于飞一见大事不妙,急忙一把抓紧了他,几息之后,这事才算过去。白飞仙一脸的不屑,望了眼炼丹堂的弟子,突然拂袖而去,他显然是心生怒气。燕于飞这才松了口气,暗付:“熊虎师弟算是逃过了一劫。看来这白飞仙也是睚眦必报之人,罢了,大不了别和此人交手便是,这也不算丢脸之事。”
炼丹堂的众弟子中,公孙远和方长明稍微年长了几岁,二人的心思自然比赵火三人沉稳了不少,如今一见孙寿明目张胆的公报私仇,顿时急得手足无措,均想:“这可如何是好?若是这老儿存心如此,今日定是难求一胜。”
这时孙寿又从锦盒中取出了二枚木牌,片刻间,便见两个蓝衣弟子捉对交上了手。此后一连数场都是其他各峰的弟子捉对会武,炼丹堂的弟子反而成了看热闹的。不过是祸躲不过,该来的也拦不住,不多时便轮到了赵火出场比试。他刚纵身跳上擂台,便见一道人影一闪到了眼前,就冲这上台的身法,众弟子顿时心知肚明,这胜负定是不言自明。
就在这时,突听有人说道:“原来是飞剑峰仙凡双杰中的楚飞凡,听闻他也快筑基了。”
万剑宗多些后起之秀原本乃是好事,可炼丹堂的弟子却是一脸的凝重,他们倒不是怕输,只是明知有人公报私仇,这心头又岂能甘心。
“在下飞剑峰楚飞凡,不知这位师弟是哪位师叔的高徒?”楚飞凡虽然一脸的笑意,但听这口气,显然是没把赵火放在眼里。赵火明知不敌,却不愿示弱,张口便道:“我乃炼丹堂最没用的弟子赵火。楚师兄,想必你也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你说什么?”楚飞凡顿时勃然大怒,若不是众目睽睽之下,他早就上去一阵拳打脚踢。但赵火却是不慌不忙,随口笑道:“飞剑峰的仙凡双杰,我也早就有所听闻,可细想之下却是大惑不解。这一个是仙,另一个却还是凡,如此说来,你又岂能不是废物?”
刹那间,四下都是哈哈大笑之声,炼丹堂的弟子更是笑得痛快,但燕于飞却暗暗担忧,心知楚飞凡定然恼羞成怒。
果不其然,楚飞凡一脸的杀气,脱口便道:“楚某是否是废物,一试便知。你休要废话,赶紧出剑。”说话间,随手亮出了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一时间杀气弥漫。
“楚师弟,切莫动怒。你莫非忘了万剑归一的规矩?我等不可随意伤人。”白飞仙突然大声说道,这一听便是在告诫楚飞凡,其他弟子顿时连连点头,心中忍不住称赞。
可楚飞凡却一脸的阴沉,暗道:“白飞仙啊白飞仙,此等伎俩也就是诓骗那些无知的弟子。我楚飞凡又岂能轻易动怒,罢了,新仇旧恨自有清算之日。”原来这二人早就貌合神离,白飞仙自然不会在意赵火的生死,他如此一说,无非是借机讥笑楚飞凡罢了。楚飞凡也不是善类,此等心思自然瞒不住他,只不过眼下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当下换了副嘴脸笑道: “赵师弟,你还不赶紧出手。若是再这般发愣,恐怕接不住楚某一剑。”
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众弟子全都听得清清楚楚,楚飞凡显然是故作大方。赵火并不傻,心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当下挥剑刺了过去。就在这一瞬间,楚飞凡突然一闪而逝,还没等赵火回过神来,便觉身后多了一股寒意,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已然抵在了他的后心。这是输了,擂台上的这二人都是只用了一剑。
“赵师弟,你输了。还不赶紧下去。”楚飞凡冷笑道,随即冲着赵火的屁股一脚踹去。只听见“砰”一声,赵火一头栽下了擂台。炼丹堂的弟子急忙上前扶住了赵火,这一脚着实不轻,只见赵火呲牙咧嘴,一时间竟然忘了大呼小叫。
楚飞凡一脸的冷笑,这会看都没看一眼炼丹堂的诸弟子,只见他身影一闪,瞬间落到了擂台之下。这确实赢得干脆利落,燕于飞虽然心中恼怒,但却是心服口服,暗道:“这楚飞凡的身法好生古怪,他为何一闪身便到了七师兄的身后?若是自己碰上了他,岂非也是一招落败。”
这时轮到了方长明上去比试,他刚纵身落在擂台之上,便见一个蓝衣弟子到了近前。
“在下剑心峰魏长风,还请这位师兄赐教。”
这本是客套之言,但台下看热闹的弟子却纷纷交头接耳,一时间都是嘀咕之声。原来剑心峰一向都是只收女子为徒,可是今日却极为古怪,魏长风明明是个少年弟子,但他却自称剑心峰的弟子。
这确实太奇怪了,就连赵火都想讥笑几句,若不是如今浑身疼痛,他早就大声嚷嚷了。
方长明一脸的糊涂,但他心中却很清楚,魏长风定是剑心峰的弟子,这众目睽睽之下,哪有人会满嘴胡言乱语的。
“方师兄,你我不必互相谦让,大家一起出剑便是。”魏长风的提议甚是公平,方长明不由点了点头。只听二人互道了声“请!”,两柄长剑不约而同的刺了出去。可这奇怪的事却又出现了,只见方长明两眼发愣,手中的长剑突然停了下来。他竟然眼睁睁的看着,一柄长剑抵在了自己的胸口之处。
“方师兄,承让。”魏长风还是一脸的和气,手中的长剑也立即收了回去。
这又是一剑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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