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英雄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皇图霸业笑谈中,不负人生一场醉。”
洪武三十一年二月初十,沈庄带着“懿文号”为首的船队继续向东出发,正式开启向东探索新世界之旅。
当然对后世人来说,只叫温习功课,而不是探索。
他异常拉风地屹立在“懿文号”正前方甲板上,迎风破浪,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这是当初还在安南时,朱能送给他的一首用来装逼的壮行诗。
当时他并不明白这诗的意思,心中还腹诽:“这朱大傻子,啥时候也会作诗了?肯定和辽王一样,从后世抄来的。”
不过现在如同老牛喝水似地吟着这诗,他心里又觉得:“这味道还真是与我此行相符。我喜欢。”
和卖折轮那只有五条一百吨级的小船和二百多名水手的船队相比,他这次带领的船队大得惊人。
领头的是一千六百吨级“懿文号”巨型战舰和一千二百吨级的“天池号”大型补给舰,另有从马六甲船厂挑选的两艘八百吨级的中型货船,三艘小型货船虽说只有四百吨级,那也是卖折轮船队的祖宗。
整个船队人员达到一千六百多人,除了三百多名海军官兵、九百多名水手外,还搭载了一个连的海军陆战队和一些测绘、领航和医疗保障人员,甚至还有几个陶氏戏班的演员,专门在旅途中给大家吹拉弹唱、表演解闷。
船上除了装有足够船队吃上两年的粮食外,还有大量的棉布、丝绸、茶叶、瓷器、食盐、美酒、药品,以及辽东生产的各种新鲜玩意。
旅途漫漫,沈正又没好意思带女人在身边,就开始对辽王推荐的小太监王景宏好奇起来。
“景宏啊,你这海图画得很准啊,跟谁学的?”
“小时候跟父亲学的,后来是跟天文研究所马哈麻老师学的。”
“我就纳闷,你个回回,怎么当太监了啊?难道是小时候割包皮不小心把小鸡鸡给割掉了?”
“一言难尽。当今陛下因厌恶泉州回回浦氏长期作乱,特意下旨,浦氏男丁世代为奴,不得为官。”
“这和你王家有什么关系?”
“祖上曾和泉州浦氏有旧,都来自西方阿拉伯,受此牵连,我也自幼被阉割送入宫中。”
“你什么时候跟随辽王的?”
“我开始在宫中只是服侍太子,后来又被太子转送给辽王,辽王不要太监,又把我放到水师。其实我一天也没有服侍过辽王殿下。”
“那你恨当今皇帝吗?”
“不敢。宋元以来,浦氏为富不仁,祸乱福建泉州、福州等地,祖上未能及时远离祸患,都是前世报应。”
“那你觉得辽王怎么样?”
“当世第一善人。”
“实话告诉你,其实我也是大善人。只要你好好领航,帮我找到新世界,我就向辽王推荐你当这‘懿文号’军舰的舰长。”
“奴才不敢,朝廷说了,浦氏一党世代不得为官,只能世代为奴。”
“你放心,辽王已经给你改名字了,就不属于浦氏一党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懿文号’军舰的火长,也就是副舰长。”
“多谢沈大人。”
王景宏所说的泉州蒲氏是指宋元时期在占城和广州、泉州居住的阿拉伯商人蒲寿庚家族。这个家族曾经垄断中国与南洋、西洋之间的贸易,富甲一方,家仆数千,海船数百。连和客人下个象棋,都是以奴仆为棋子,家中奢华可见一斑。
但是蒲氏政治立场极不坚定,先是降宋叛宋,屠尽在泉州城内避难的大宋宗室,盗掘宋室皇陵,后又降元叛元,勾结泉州波斯人,祸害福建数十年。
所以,老朱上台后,对蒲氏行径十分厌恶,立即命人将蒲寿庚从地下刨出来鞭尸,捕杀蒲氏后人。老朱厌恶商人,也和蒲氏家族长期为富不仁,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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