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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寻找泪腺的过程中，惊奇地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我看到当一个人想哭的时候，他的鼻子总是先微微抖动，而后眼睛发红，泪水禽满眼眶，最后泪水才会夺眶而出。我从没见过一开始就哭的稀里哗啦的人，他们总是在跟随自身情感的触动的大小来决定眼泪的多少，来衡量这件事对自己的触动有多大。我知道的，这些隐藏在人体深处的液体，像安上了阀门的自来水，一旦打开了开关，就会源源不断地涌出眼眶。
我的父亲曾经是个诗人，我一直都没有向你们交代。是的，之所以没有交代，是怕你们会觉得我的成功是因为受了我父亲的光环。事实上，我的父亲早已离开了我的。事实上，他也早已放弃了他最初的梦想。而我再次提及父亲，想来终是忘不了他曾超越自然，向天空飞去的那一刹那。那自由的，毫无束缚的身体飞离大地的神奇，让我觉得神秘而伟大。我突然觉得我的痛苦早已离我而去，我也觉得我失掉的眼泪，有天必定会回到我的眼睛里。我如此坚定，如此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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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我把牛三他二叔的话整理了几遍，才想起我的父亲曾经也是个诗人，而且这么多年还有人记得他，我内心是骄傲的，自豪的人。虽然他从未给我留下什么。在我的印象中，父亲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做什么事情都是认认真真的。我的母亲，我反而觉得没什么印象。仿佛她并不存在一样，就像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母亲。我知道她的事是少之又少。如果不是牛三他二叔说起，我还真不知道我的母亲竟也如此优秀。我想我肯定是太在意我的父亲了，以致忽略了母亲的存在。这么多年，我和母亲的交流几乎太少了。每次见到她，那眼睛里总仿佛有无尽的话语，但每次说出来的都是只言片语。在今天看来，这也并不是毫无依赖的。她必定深爱过我的父亲，父亲也必定深爱过她。这是毫无疑问的。但我的内心里，还是产生了不少疑问。我很想回去向母亲问个究竟，我很想回去。在我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打断了我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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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那天晚上，我已经收拾好了一些衣物。之后，我洗了个澡。我从洗浴间出来，照了照镜子，胡须已然冒起不少了。我记得我当时还想起斑鸠给我刮胡子的情景，那句颇具挑逗性的话语依然记忆犹新：“喂，石头，你是不是想要？”我当然想要啊，想的。但已经是人去楼空，正应了诗人苏轼那句：“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我想这种凄凉必定会伴随我的一生吧。之后，我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那恨不得把门敲碎的仓促，让我感到一阵烦闷。我赶紧换好衣服，三步并着两步走地来到门前，房门一打开，我看到，我不敢相信，我看到牛阳阳醉醺醺的模样，我看到她迷离的眼神，那蓬乱却又无处不透露着青春的头发，她那红艳艳的嘴唇像一颗炸弹将我的心炸碎了。她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抱住了我。在她抱住我的那刻，我想到了很多。我想到海洋那天晚上来找我的情景，那让人欲罢不能却又无可奈何的感受，将人的心撕得七零八碎，它把我们的灵魂和肉体活生生地劈开，它让我们体内的每一滴血都粘上了死掉的细菌。痛苦从心头蔓延开来，一步一步蚕食着我们的神经我们的肉体。我推开了阳阳的怀抱，我双手搭着她的肩膀柔情地问道：“怎么了，阳阳？你怎么了？”我看到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我看到她的眼神无助地凝视着我，她来不及说出话来，她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我忍不住将她抱住，轻轻在她耳旁问起：“我的爱，你怎么了？”她听到我的话语，将我抱得紧紧的，她把嘴巴凑到我的面前，闭上了那双一直流着眼泪的眼睛，颤抖地说道：“我喜欢你。”
我知道这是一种纯洁的爱，甚至可以超越生死的爱。但我更知道，这一份爱情比任何一份都来得突然。我不能如此仓促，如此草率的地去接受去占有它。我又不能狠下心来拒绝它。我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困境，最后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我抱着阳阳说：“我知道的，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爱，我知道你的慌乱，我知道你的颤抖。我明白的，这就是爱的表现，既然它来了，我们就应该去接受它。但有时候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这样想呢，我们都还在，我们都还年轻，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时间，为什么要急于一时呢。我们要像流水一样，看上去好像并没有那么澎湃，但它却一直在流着，源源不断地流着。你说是不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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