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渡县就和平常的小县城似的,一条主街,直通县衙。
主街两旁的房屋,均是两层建筑,各种商铺都开着。
恰逢八月,街道上十分应景地开启桂市,售卖各色桂花制品。
桂花糕,桂花簪,桂花手串,桂花糖饼,桂花酒……
扑鼻而来的浓郁桂花香,映入眼帘的拥挤人群,让崔三论等一行人不禁怀疑,这真的是战后的雾渡县吗?
“快!快往前走!诉苦大会就在县衙门口!”
狗娃子撒开脚丫子就想往前冲,一把被成大郎抓住:“你瞧瞧前面的人群,凭你一个人能挤得进去吗?”
这条直到越往北走,人就越多。
一眼望过去,全是黑压压的人头。
他们穿着破旧的草鞋,衣服上也打满了布丁,但脸上却多出了一股精气神。
崔三论吸口气,沉声道:“我们挤过去。”
成大郎等人个子高又强壮,一看穿着就不是平常人,很快就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一条小道。
等他们好不容易挤到最前面,就看见气派的官衙门前搭着一个简陋的台子。
一个皮肤白皙,胖嘟嘟的男子,双手被捆在背后,被压跪在台子上,满目惶恐。
狗娃子恨恨地朝男子方向唾了一口:“他就是严剥皮!”
没过多久,一名身穿皂服的小吏拎着一个锣,走到台子中央,用力一敲。
“诉苦大会开始!”
“我!”
“我有话说!”
“我!我!”
台子底下,众人纷纷举起手,想要做第一个发言的人。
小吏随手指了一老汉:“你先来。乡亲们别着急,今天没有时间限制,保证让大家伙说个够!”
被点名的老汉,颤颤巍巍地爬上台子,手脚在不停地发抖,紧张得直冒冷汗。
但他的视线投向严剥皮的时候,瞬间就凭空而出一股力量,支撑着他把话说下去。
“我叫李大山,雾渡县本地人。自打严剥皮来了我们县,今天一个人头税,明天一个水费,后天一个山头费,各种税收名目,连乡丁们都搞不清楚,只统称为杂派钱。”
“原本我家还有十亩上等田,被一层层搜刮下来,把田卖了,都补不足这些税收。我们兄弟四个人,穷得只剩一双草鞋,一身衣服。”
“兄弟们把这身衣服给我,再三叮嘱我,一定要好好诉苦!让云国公看看,这严家就没有一个好人,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李大山边说边流泪,台子底下也响起一片抽泣声。
李大山说完了,就上小吏那里领了一斗米。
小吏好心提醒:“回去把衣服换一换,让你的兄弟们也来领米。”
“嗯!”
下一个上台的,是一个瘸了腿的汉子。
他一上来,就踢了严剥皮一脚:“我叫钱凤山。当初我娶媳妇的时候,拜完天地,正准备入洞房,保长就领着几个流氓,带着刀闯到我家,不许我成亲!”
钱凤山眼眶猩红,双手攥拳,牙齿咬得咯咯响:“保长非说,我还没有成亲,就和媳妇儿睡过觉了,这是犯罪!除了不许我成亲之外,还罚我酒席一桌。”
钱凤山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寻思着赶紧置办一桌酒席,再拿些钱财,把保长给打发走。万万没想到,保长趁着这桌酒席,还有桌椅,吹鼓手,竟把我媳妇嫁给了他的侄儿!”
“吃着我家的饭,睡着我精心置办的床,他侄儿竟然当着我的面,和我媳妇儿洞房!”
钱凤山哭得声嘶力竭:“我媳妇不从,就被他侄儿活生生打死!我不服,上官衙告状,这严剥皮收了保长好处,不仅不为我做主,还把我关进牢房,打断了我一条腿!”
钱凤山噗通一下,对着北面的方向,哐哐磕头:“求云国公做主!求青天大老爷为我们做主啊!”
小吏擦了擦眼泪,扶起钱凤山,把一斗米给他,安慰道。
“钱郎放心,我们云国公跟其他的大官不一样。别人怕这些地头蛇,我们咱们云国公不怕!你要好好活着,睁大眼睛看一看,这座大山是如何被云国公推倒的!”
钱凤山接过大米,临下台之前,狠狠地朝严剥皮脸上吐了一口浓痰。
李大山和钱凤山两人的诉苦,彻底点燃现场的气氛,接下来,台上台下皆哭成一片。
“我在严家当马夫,他们月月扣我钱,马尾巴乱了,就揍我一顿。当牛做马整整五年,不仅没拿到一文钱,还欠了一两银子的债!”
“我长姐是严家的厨房娘子,那晚,分明是严剥皮自己吃醉了酒,第二日头疼,他说是厨房的人要害他!活生生把我长姐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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