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禾看着穿好水衩子,迫不紧待往湖泊里趟的三个老头子,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等他帮着三个人归拢卸下来的零碎,差点就笑出声。
乱七八糟堆在岸上的东西,除了三杆烟袋锅,最显眼的就是三把侵刀了,还真应了那句老话,“男人至死是少年”!
他没想到,最小年岁七十一的三个老头子,怀里还揣着家伙什,这是时刻准备和野畜牲较量一下啊。
赵青禾按着三个人的大概位置,把东西归拢成了三堆,最后拿起一把侵刀,一边往张大军身边走,一边观察着手里的家伙什。
他手中的这把侵刀,有一个皮子做的刀鞘,已经被摩挲的油光锃亮,完全看不出是什么野畜牲的毛皮,只从上手摸上去的感觉,很可能是大个子马鹿的。
拿着在手里反转了两下,赵青禾一下子拔出了侵刀,放在眼前仔细的观察着。
这把侵刀的刀型很奇怪。
正常的侵刀,刀把整好够成年男子一握,刀身一般有三四公分宽,十一二公分长,有一些微微的弧度,既方便贴身肉搏的时候捅刺,又方便给猎物剥皮或者割肉。
眼前这把侵刀,刀把拿着是正常的,刀身的宽度也是三四公分,刀身却只有六七公分的样子。
并且,刀身几乎是直的,刀刃趋势往里面凹了下去。
赵青禾手拿着侵刀,来回变换着角度观察,终于明白了,这把侵刀为什么这么奇怪。
前面说过,每一个在白山黑水长大的男人,在长到成年的时候,都会得到一把侵刀,作为成年的礼物,并且不出意外的话,这把侵刀几乎会伴随他一生。
当然,从古到今,人们认知中的成年时间,都是在不断变化的。
眼前这把侵刀,应该是跟随主人了大半辈子,对付过各种各样的野畜牲。
可能是侵刀用的材料不好,或者是当年打造的时候工艺没做好,这把侵刀在用的时候,会经常性地卷刃或者崩口。
在每一次卷刃或者崩口之后,侵刀的主人就会重新给它打磨开刃,日积月累之下,就变成了现在的样。
赵青禾脑子胡思乱想着,已经走到了张大军身边。
张大军此时正站在湖泊的岸边上,身旁是一棵一抱粗细的大树,整好让他扶着,踮起脚尖探着头往前看。
赵青禾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发现三个老头子分开彼此间隔十几米,肩上扛的推网已经放下来,正慢慢地往前走着。
他把目光放到了杨十九爷,仔细记下他的每一个动作,以便等下有机会的时候,自己下水推虾子的时候不出丑。
杨十九爷低着头,两眼死死地盯在水里,以至于身子自然地微微弓着,看上去充满了力量感。
推网的三股叉那头,已经隐没在了水里看不见,长木杆的另一头被他用手攥着,牢牢地固定在肚子的位置,随着身子移动,稳稳地推着推网向前。
他空闲的左手,并不是像走路时那样前后摆动,而是像游泳的动作,每一下扒拉着都看上去非常有力。
突然,赵青禾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碰到了自己的胳膊,赶紧扭头去看,发现张大军在不知不觉地模仿着推虾子的动作,显然是已经看得入迷。
刚才他胳膊被碰了一下,正是对方的手扒拉住了他,结果张大军还一无所觉一样。
赵青禾突然想到,他曾经看到过一篇文章,全篇都在用各种事实和数据,告诉读者一件事情,狩猎是所有男人的基因本能。
他笑着摇摇头,甩掉自己没有边际的想法,心里忍不住感慨,张大军没生在白山黑水,还真是有些遗憾,错过了很多有趣的东西。
赵青禾和张大军就这么站在湖泊的岸边看着,不知不觉已经完全入神,跟着三个老头子的动作而手舞足蹈。
赵青禾看到杨十九爷抬起了推网,两手倒腾着长木杆收网,立马两手做了个喇叭放在嘴边,大声地吆喝起来:
“嘿!呀!十九爷!你累吧,换我来帮你推两下子!”
看着三个老头子不紧不慢的动作,赵青禾和张大军是真的急。
杨十九爷听到岸边有人大喊大叫,翻着白眼斜愣了一下,一句“问候”就脱口而出:
“滚犊子,咋咋呼呼吓走了俺的虾子!”
他一边说,一边手上的动作不停,很快就把三股叉下面的网提溜了上来。
“累?累啥累!嘿嘿嘿!看俺爆网了!”
赵青禾和张大军听他这么说,不由把脖子伸得更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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