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教内的星君，每个人的命数都是固定的，入此路者断情绝爱，终生拼死为圣教奋战……只为登上那玄之又玄的封神榜。”
天璇冷然道：“白莲教使唤我等如同牲畜，我不恨他们恨谁？”
说到这儿，天璇的凤目里迸出精芒，定定望着许清二人。
“但一人的力量孤寡，之前的我即便有心反抗，也无力翻起波浪。七位星君各有所长，我也只能在特定的环境下才能发挥作用，更别提……教主与圣女对我的能力知之甚详了。”
天璇继续道：“直到两位四季使和天权星君的离世，我才意识到白莲教固然势力庞大，但它并不是坚不可摧的。”
许清问道：“那你找我们的意思是？”
“我给你们情报，除掉辽国境内的夏长使，只要杀掉他……辽国境内的白莲教按照教条，都会归纳于我的指挥。”
天璇炯炯有神的双眸不断闪烁，内里能看出她的憎恨。
“这同时也是对你们的考验，今夜我施展力量孤身来寻你们，已冒了极大的风险。”
许清与沈霜序很快就达成了一致，白莲教的四季使不仅是北斗星君的指挥，还是每个计划的策划者和实施者。
例如冬藏使策划了火烧素州，春生使策划了七星斩龙，水淹皇陵。
虽不知夏长使的身份，但这种危险人物不可能不管不顾，能从天璇口中听出有用的信息都行。
“一言为定。”
天璇点了点头，便准备将夏长使的身份信息道出。
不知为何，她对这名年轻男子总有股莫名的亲近感，这股感觉并不是喜欢，而是天生的吸引。
“辽国境内的白莲教，基本都由夏长使统筹，他们上至皇宫下至兵卒，基本都有着不同程度的渗透。但夏长使本人，却是辽国的三大家族之一，萧氏。”
“萧氏？”
“是的，辽国的皇族和贵族都是契丹，夏长使的身份在其建国之初，就被势力最大的萧氏秘密独占，让每任家主世袭。”
许清先前只听过继承皇位，没想到白莲教的四季使也能子承父业。
但让他感到奇特的是，冬藏使是被白莲教的圣女一手提拔，春生使则是与风水师傅有些关联，看来每个四季使的选拔方式也不尽相同。
“在襄王唤你出来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他是夏长使。”
天璇淡然道：“一般人都会这么想，所以这也是个简单的障眼法。不过夏长使将我指派给襄王，是看中了其的才华。”
“那东西，也有才华？”
在与襄王的接触过程中，许清只感到了恶心和反胃。
那不像是人，更像是一個蠕动的肉团。
“襄王的表现大智若愚，虽没有那么聪明，但也不是蠢人。夏长使让我作为客卿的身份协助他，可以帮襄王稳固在朝中的地位，与他自己形成掎角之势。”
沈霜序听了天璇的讲解，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奥妙。
“夏长使担心自己的势力一家独大会引起辽帝的恐慌，所以才帮助襄王，让你们三方相互制衡，达成辽国当下的稳定局面？”
“嗯。”
天璇对沈霜序的聪慧又有了新一步的认知，不仅思维敏锐，连帝王权谋的事情也略知一二，确实是不容小觑的人才。
怪不得圣女传递给夏长使的信件中提示，要特别小心此人。
“襄王和辽帝主导内政和外交，这一代的夏长使名叫萧崇，掌管辽国绝大部分军队，有极大的话语权。”
许清脸色微变，问道：“夏长使是辽国亲王，又是辽国的将军，军中第一人……这要我们怎么下手？”
“根据我得到的线报，夏长使将在近日与齐国开战。”
天璇冷不丁说出一个重量级的炸弹，让许清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没想到如此重要的军情，竟会用这种方式知晓。
“开战的原因，应该与上面的要求有关。”
天璇将自己知道的消息全盘托出后，缓缓起身，重新戴上了兜帽，用它遮掩身形和面容。
“这已经是我能提供的全部了，希望二位能在我死之前，达成我们的约定。”
……
深夜的寂静被月光洒下的银辉打破，仿佛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梦境的怀抱。
街角的阴影中，天璇孤独的身姿被拉得很长，伴随温和的夜风轻轻摇曳，她在归家半途时微微仰头，凝视深夜的寂寥。
“天璇星君。”
在她凝视的方向，同样身披黑袍的人缓缓现身，用沙哑难听的苦涩声音问候道：“许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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