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梁面露困惑。
旁边跟随的范增也十分不解。
项伯笑道：“虽然这些谷子外观上看和普通种子并无二致，但是实际上差异很大。在朝歌那段时期，我一直主动接近那些来自尚书省的大臣，因此也打探到了一部分情况。”
“士人大会结束后，秦长青并没有完全放弃自己的研究思路。”
“他曾与农家、墨家的人合作试验不同种子，在很多地方开展试种植工作。结果最终确实找出一些高产品种，我现在手头持有的这个种子便是秦长青严格挑选出来的产物。”
“在这几个月中。”
“大家都没有太多注意朝歌发生的动态变化。”
“其实我们全都低估了朝廷所做的研究测试工作。在尚书省那边进行了一系列强制性实验，几乎逼迫着那些专家改进各种农业机械以及耕具设备。经过这段时期的集中努力，成果显著。”
“按我在那儿听到的情况介绍。”
“近段时间内墨家新研制出一套叫做脚踩的设备，极大地简化了谷物碾米流程，现在即使是孩童也能完成此项劳作任务。除了这些以外他们对传统北方常用的碾子、磨机等物品也作了改良。”
“除了改善农业机械之外，听说现今耕作已经由过去三个壮丁牵两头牛逐渐转变为单人一牛的形式，生产效率并没有明显降低，但劳动力和所需役畜的数量得到了大幅度精减。”
“除此之外，在运送物件方式方法方面亦引入新的技术，借助一些传动装置使其工作过程更为便捷容易。据我目前获知信息，在今次农作物喜获丰收之后所有相关成果都会逐步呈送上级朝廷审验。到那时若真的如此神奇，则秦长青或许凭借这些创新器械而一举登上大秦国的太子宝座。”
在听完项伯这席讲解分析后,项梁及范增大感沉默,
甚至是有点恐慌心理
若说这一切均为真实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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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另有机密。
范增问：“项伯，你是怎么打听到这些消息的？”
项伯微眯着眼，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淡淡说道：“尚书司的一些官吏。”
范增皱眉道：“他们这么大胆？不怕出问题或者被别人抢先一步吗？”
“不对！”
“这粮食种子是从哪儿搞到的？”
项伯得意一笑，回答说：“同样是从尚书司的官吏那儿搞来的。范兄，咱们可能误解了一件事情，尚书司虽然是秦长青的手下机构，但其中的官吏未必真心忠于他。”
“说不定他们也不想让秦长青占尽风光。”
听了这话，范增先是愕然。
随即点头笑言：“的确是我们没想到这一点。尚书司并非铁板一块。而扶苏在朝中这么久，不少人暗中归附他。这些人又岂会眼睁睁看着秦长青一人独占鳌头？”
“这倒是老天帮忙啊。”
项梁在一旁听两人的对话，若有所思。
他似乎已经听懂了：尚书司里的一些官吏私下里暗中投靠扶苏，在秦长青不注意的时候，泄露了不少信息，甚至公开一些成果，希望有人捷足先登，削弱秦长青的政绩。
范增沉思良久。
狞笑道：
“秦长青千算万算，恐怕也算不到这一招。”
“这次他大举行动于楚地固然引人瞩目，但是楚地与秦廷关系密切，这些举动必然引起朝廷众臣警觉，也必将招致反制。”
“更重要的是，自吕不韦、华阳太后去世之后，嬴政有意减轻楚地对秦国的影响，这些年来扶苏虽深受重用，但仍与楚地有关联的韩成等人渐渐被疏远。现在秦长青更加得意，这使得朝廷中的许多人愈发担心。”
“毕竟……”
“楚地才是扶苏的根本，而非秦长青所有。”
想到此处。
范增的目光愈加坚定。
他缓缓说道：“我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尚书司的这些近期成果已经落入扶苏手里。他也许会利用这个机会占为己有。此时秦长青虽表面上辉煌夺目，实际早已被人算计了。”
“更何况。”
“秦长青在楚地称王争霸。”
“扶苏未必没有在北方取得成就。”
“只怕用不了多久，这对兄弟就要刀剑相向了。”
“手足相残短时间内很难有赢家，秦长青的目标可能会落空，暂时也没有时间和精力折腾楚地，这是我们喘息的机会。”
“如果这粮种真是货真价实的话。”
“我们应该转变策略，不必再去齐地。在云梦泽扎根发展，并利用这些优质种籽逐渐增强实力。随着扶苏和秦长青之间的对抗加剧，朝廷必将会遭受极大的内耗，那时我们可能会获得复兴的时机。”
“兄弟，天无绝人之路！”
项梁也显得异常激动。
他原本打算前往齐国依附那里的贵族，而项伯带来的这种子正是雪中送炭，云梦泽虽艰苦但也无需寄人篱下。有了这些种子，他们将来也能逐步统一云梦泽中的游勇残民，那时或许可以再度窥伺楚地。
他高兴地说道：
“好！”
“看来天佑我项氏族。”
“天不灭我项氏！”
“哈。”
“那就转向云梦泽去吧。”
此时。
项梁的决定十分坚决。
随着项梁一声命令，原先朝北前进的人马立刻调转方向，朝云梦泽前进。
然而范增眼中仍透出一丝忧虑。
虽然这些高产粮食种子解决了燃眉之急，但是这些品种朝廷应该更多，等它们广为推广之后，各地对暴秦的不满可能会逐渐减弱。这是不太好的情况。
他问道：“项伯，这样的高产种子朝廷有多少？能全部搞来吗？”
项伯转动着眼珠，低声说：
“范兄尽管放心，我会不知道这些事情吗？在过去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已经将朝歌的所有高产粮食品种全部弄到，现在朝歌留下的都是普通种子。即使用先进的工具也无法显著提升产能。”
“还有一些人比我们更不想看见秦长青的好。”
“在尚书司里有一些人在到达朝歌后，便暗中把所有的高产种换成普通品种。当前使用的方法是为了对比效果，一边使用高品质种子，另一边则是普通的种类以评估增产的幅度。”
“但如果都用普普通种子，即使做对照实验也没多少差别。”
“而尚书司内部非常严格，如果高产品种无法增加产量，那些负责改进的农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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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暗中策划陷害秦长青，希望能打乱他在朝歌的各项安排。农具与工具不易篡改，但粮食品种及其产量最为显眼，也能迅速引发世人的关注。
毕竟，高产粮食能真正救人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