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卧牛山顶。
池塘废墟之中,冷云四处走了一圈后,选定了一个位置,抬脚在地面上跺了跺,正色道:“这里能感受到下面是空的的,说明这里的地面是最薄的,江湖上的奇门遁甲术,也没法打开提炉人设计的暗门,所以找门没用,用外力强行破坏才是最简单的方式!”
宁冲抬眼打量着冷云,皱眉道:“烟袋梅寒,关东山第一参把头,想不到除了寻参,掘地盗窃也是一把好手,当初玉神山盗呼延家祖坟的时候,怎么没叫上你呢?”
冷云淡然道:“老刀把子带人掘坟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最近山中出现了许多说书人,正在四处宣扬玉神山掘坟的故事,我与韦尊机缘巧合的听过两场,同时也知道了如今风头正盛的转轮王,原来就是本该做呼延雄续弦,却逃入山中为匪的乔家女!”
宁冲审视着冷云的反应,话锋忽然一顿,转而说道:“我原本也想将呼延雄这位逃婚之凄一并杀了,但从那书中故事来看,乔家小姐也是遭受逼迫,身不由己的苦命人,呼延雄造的孽,还轮不到他来偿还,可是那个冷云不仅带人挖了自己的祖坟,还和自己名义上的小妈纠缠不清,实在想不到这种卑贱无耻的人,竟然也会有朋友?”
冷云微微皱眉,摊手说道:“冷兄弟背后牵连的秘密,不仅是鬼臾区想要,镇北将军府同样想要,所以那些关于冷兄弟身世的传闻,只是镇北将军府故意弄出来恶心人的,将军不会真信了吧?”
“哼,照你所说,冷云对自己的身世如此确信,那他又为何不解释呢?”
宁冲皱眉问道。
冷云嘴角勾起一抹轻笑,忽然认真说道:“其实我与冷文杉前辈也相处过一段时日,他曾告诉过我一个惊天秘闻,其实玉面将军宁冲,正是他老人家的私生子,只是因为当年破话他人家庭,犯下如此大错,一直羞于启齿,不过若是关东山所有的说书先生一起讲述这个故事,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该上演父子相信的戏码了! ”
宁冲攥紧手中亮银枪,沉声道:“区区谣言,无根之木,等我杀了冷云,冷文杉若想为徒弟报仇,我便一并杀之,一切谣言便不攻自破!”
冷云摇头道:“冷前辈早就成了废人,就算你杀了冷兄弟,他也没有复仇的能力,到时候人人得知,即便你杀了人家的亲传弟子,冷文杉也没有选择报仇,恰恰证明了你们之间血浓于水,父子情深的江湖佳话!”
“你找死!”
宁冲怒喝一声,随即举起亮银枪,奋力向冷云脚下掷去。
冷云见状,当即闪身后撤,退到了一处残垣之上。
轰!
银枪犹如一道黑夜中乍现的霹雳,瞬间将地面击穿,带着大量泥土和砖块一同陷入地下,露出了一个两尺宽的漆黑深坑。
冷云站在断墙之上,看着一旁怒视而来的宁冲,淡然道:“只是一个随口说说的谣言,强如玉面将军也毫无对策,只能用狂怒掩盖自己的无能为力,那冷兄弟又如何能将自己的身世解释清楚呢?再说将军当年遭到猜疑,全家老小无一幸免,正是源自一条难辨真假的造反传言,于冷兄弟如今的处境,多少也有些相似之处,现在你总能感同身受了吧?”
宁冲双眸微微闪动,怒意与理智在心头一阵纠缠后,忽然挤出一丝笑意,抬手点指道:“在找到刁仁之前,我不杀你,但等到此间事了,不论你是谁,我都会先撕烂你得嘴,再决定你的死活!”
冷云不以为然的笑了笑,纵身跳到地洞边缘,主动提议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更要把握住眼下的时间,提炉人的暗室,绝对值得一看,要不要一起啊?”
宁冲没有回话,径直走上前,率先跳入地道之内。
冷云撇了撇嘴,低头向洞内的说道:“让一让,万一踩到你,可不能怪我!”
……
翠华山,商镇内。
随着夜色渐深,所有商铺都已经插上门板,熄去烛光,于宁静中洗刷白日的喧嚣。
茶楼之内,掌柜将白天的营收入了账,转头看了看窗外的夜色,抬手召来身边最得力的手下,从怀中摸出一只信封,叮嘱道:“趁着晚上安静,你去后院牵上三匹马,将这封信连夜送到大柳树村,一位姓齐的军爷手中,路上不要停歇,哪怕跑死马,也要尽快将信送到!”
“是!”
下人接过信件,立刻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同一条街上的客栈之中。
客栈掌柜端着一盏火苗微弱的油灯,默默走回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的插上门闩,没有弄出一丝声响,而后快步走进卧房。
卧房内并无光亮,却坐着六七位衣着光鲜的男女,皆是在四十岁上下,身上无不透着一股经商多年养出的沉稳和干练。
眼见客栈掌柜端着油灯走来,众人纷纷起身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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