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拉丁肚子里的孩子还在汲取生机,它就像个无底洞一样,在肆意的吮吸着活命的“奶水”,却好像永远都填不满。
接生的时间太长了,长到超出了程实的预期。
本来他觉得自己应该主动控制一下时间,最好是让图拉丁肚子里这个怪胎生下来的时候,刚好卡在试炼结束之前几秒。
这样一来,当试炼时间耗尽的时候,他们正好可以无风险结算。
但现在看来,他想多了。
他很怕不久后试炼都结束了,这个小怪物都还没生下来,于是他一脸僵硬的转头看向张祭祖,希望眯眯眼想个办法。
张祭祖也惊了,他一是惊讶于孩子汲取生机的时间,二是惊讶于程实提供出来的生机。
如此庞大的生机总量,显然已经超过了一个玩家的认知。
他看着程实求助般的眼神,眼睛微眯道:
“肚皮上血肉愈发充盈了,我再用手术刀试试,如果所料不错,当生机到达一定程度后,这肚子应该可以切动。”
说着他取出了一柄手术刀轻轻的在肚皮上划了一刀,然而这一刀依旧毫无作用。
那肚皮摸上去柔软绵弹,可就是刀剑不侵,甭管张祭祖用什么方法,哪怕是用浇了汽油的棉棒烧,都未能让它出现丝毫变化。
程实皱眉看着这一幕,右手按住了自己的戒指。
他在想是不是常规手段根本破不了这肚皮的防御,只有上强度才能把这孩子接生出来。
但此时离试炼结束还有点时间,他又怕真的把孩子炸出来后出现其他意外,于是只能再等等,等一个更合适的时间节点。
可这两人在疲于接生且精神紧绷的当下,却忽略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那就是历史的剧本并不是只围绕着他们两人转的。
当他们还在精确掐秒计算着孩子出生时间时,今日于教会地下遍寻之后仍找不到人的柏里奥斯,脸色变得阴沉至极。
他在安置这群邪神追随者的地方只发现了一具尸体,而本应在此与教会交涉的苟峰也不见了,当这位多尔哥德的掌权者发现自己很有可能被耍了之后,他第一时间冲到了地下湖中去确认歌莉丝的状态。
他本以为今天在没有进行治疗的情况下,歌莉丝最多不像往日那般精神,可没想到当他走进地下的时候,却发现往日无精打采的歌莉丝,此时已经
发疯了!
她疯狂的甩动着巨大的触手,将湖水打的翻腾,地面震的摇晃,她似乎受到了巨大的刺激以至于整个躯体都在颤抖挣扎,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摆脱她的“痛苦”。
教首大人见到自己的爱人变成这般模样,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耍了,不仅是被耍了,这些正在寻找恐惧情绪的邪神追随者们在离开之前,甚至还对歌莉丝做了手脚!
好胆!
你们怎敢在多尔哥德的土地上戏弄教会,怎么怎敢亵渎多尔哥德的庇护“神”!
歌莉丝痛苦的模样刺痛了教首大人的心,也点燃了他的怒火,他将法杖重重的杵在地上,眼中喷发着阴寒的幽光。
可祸不单行,正在此时,比他脸色更差的利斯菲尔如狂风一般冲了下来,他一见到歌莉丝这般模样便目眦欲裂的喊道:
“这群野狗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什么狗屁恐惧!
我的手下告诉我兄弟会的据点里传来了巨大的动静,他们就是在找那个所谓的邪神圣婴!
他们耍了我们,柏里奥斯,你最好告诉我歌莉丝没有受到伤害,不然”
“不然什么?愚蠢!”
教首大人的声音冰冷无比,这句“愚蠢”或许不是在骂大胡子,也有可能也是在骂他自己,毕竟交易的决定是两个人一起做的,他对自己如此轻信邪神追随者的行为也十分懊悔。
可懊悔没有用了,这些邪神追随者显然跟之前的那些小毛贼不同,他们胆大包天任意妄为,居然妄图在神育教会的眼皮子底下戏弄多尔哥德的最高掌权者。
柏里奥斯是有城府,但这不代表着他可以一味忍耐。
于是,在怒火中烧的当下,他撇开大胡子,紧紧握着法杖,再次登上了教会高塔。
利斯菲尔猜到了他的想法,更加愤怒道:
“你居然还想利用歌莉丝,你为了自己的怒火不惜让她再次陷入迷茫!
柏里奥斯,这就是你说的爱她吗!
你停下,我去,让我去杀了他们,我会将他们的头颅带回地下,让他们为这场亵渎付出代价!”
柏里奥斯冷冷的看了利斯菲尔一眼。
“渎‘神’者,自当以‘神’罚惩戒。
他们不是骗了我,而是骗了歌莉丝,亵渎了她的期待与未来。
我不能让歌莉丝蒙受屈辱和伤害,所以,他们必须死在神降之下。
我说过,你不懂歌莉丝,莽夫无用。”
说着柏里奥斯不管双眼通红的大胡子,高举法杖点在了高塔之上的崇神雕像上,抚摸着肚子的崇神雕像再次光芒万丈,一轮刺目的太阳在日暮之时又降临在了多尔哥德的教会之顶。
随着光芒越发炽烈,那地下湖中萎靡不振的歌莉丝突然像是被什么秘术激活了一般,猛地竖起了一根触手,沿着高塔的内壁管道直冲而起,掀翻了高塔之顶,重新出现在多尔哥德民众们的视野之中。
随着柏里奥斯将法杖指向兄弟会的据点所在,那根巨大的触手仍在无限拔高,而后“轰”的一声抽砸而下,将据点附近整片城区抽成了齑粉!
程实想都没想到,张祭祖的后手没能防上降生的孩子,却防住了柏里奥斯的怒火。
躲在据点附近的天蝎第一时间感受到了这毁天灭地的气息,他耸然一惊然后立刻想要向程实他们传信,可还是晚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条恐怖的巨触发出撕风裂雷的呼啸,擦着自己的身体抽过,轰碎了他脚下的一切。
还在为孩子输送生机的两人刚刚感知到危机便已经大难临头。
程实由于身怀“生机”权柄,并没有第一时间死去,而是被无数沙土石砾砸进废墟之底,整个人都被抽懵了。
张祭祖直接被抽成了人饼,可现场的阵法却让他瞬间复活于地上,他被抽击带起的风暴卷出老远,强忍着沙石割划的劲风于空中翻滚两圈平稳落地,一刻也不耽误的从随身空间中取出一件长袍遮住了自己身无寸缕的身体。
至于这地下牢房中的第三个人
高崖是的,第三个人是高崖。
张祭祖是寄生在了高崖的身上并压制了她的意识,可当两人同时死去时,法阵同样复活了高崖!
她如同眯眯眼一样出现在了废墟之外的某处,刚一复活便面色惨白,目露惊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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